第5章 青海：第39节：金钥
包裹里冒出淡淡的烟气，夹杂在浓烈的羊肉味道中，邪魔没有怀疑。
到了近前，它停下来，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
轰，包裹炸开。
邪魔猛地卧倒，动作极为迅捷，竟然避开了大部分的冲击波，只有少量的弹片射进他的身体。
一道水柱在湖面上腾起，直升到几十米高，然后哗啦啦落下来。
啪啪啪，夹着大量的冰块，有大大小小的鱼，从天上掉下来，有的落进水里，多数落在冰面上。
以爆炸点为中心，大片的冰层裂开。
紧接着，咔嚓嚓，响成一串，裂缝向远处延伸，上百米的一片冰面塌了下去。
邪魔掉进水里，扑腾几下，就浮起来。
这东西的学习能力，或者说，适应能力太可怕了。
它抬起头，就见那个人类小心地走回来。一个在水中，一个在冰上，一魔一人对视片刻，邪魔拨开浮冰，向列山游去。
列山没有理睬邪魔的挑衅行为，伸脚试一试，有细微的碎裂声。他向后退了几步，觉得脚下的冰层仍不够结实，又退开几步。
邪魔游到近处，伸手去搭冰层。
列山手中出现了一支巨大的手枪。
呯。
邪魔试图躲避，但显然错误地估计了水的阻力，它的速度降低了无数倍，子弹射中了它的左胸。
猛烈的爆炸发生，邪魔的小半边身体，包括左肩，脱离了主体部分。
邪魔的头虽然和右肩连着，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联系却变得非常脆弱，只剩下右边的肋骨和一些皮肉，内脏流出身体，飘浮在水中。
污血汹涌流出，染红了大片水域，邪魔如同浸泡在自己的血液中。
如果是人类，这样的伤势会立即死亡。
但这只邪魔痛苦地嚎叫着，半截右臂疯狂地划动，让残缺的身体仍然勉强浮在水面上。
它的头像陀螺一样飞快地转动着，流出的内脏有的飘散在水中，有的缠绕在它的身体上。
真是愚蠢啊。
如果邪魔沉入水底，列山倒要担心了。这东西未必能淹死，说不定可以在水下呼吸，或以某种诡异的方式生存。
呯，又是一枪，邪魔旋转的头炸成无数碎片。
水面渐渐安静下来，邪魔分离成几个部分，没入黑沉沉的水底。
——————
——————
回到原来的营地，升起火，列山煮了一锅鱼汤。
他再三再四地向李悦解释，在邪魔掉进湖水之前，这些鱼就炸得飞出来了。
李悦脸颊微红：“这次差点丢了性命，再不敢如此矫情。”
喝了鲜美的鱼汤，又除去最强大的邪魔，列山心情愉悦地给雪橇套上马，重新上路。
方才战斗的地方，炸开的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冰层下黑沉沉的水面，隐隐波动。
列山有些担心：“水里的生物，吃了邪魔的尸体，不会变成什么怪物吧。”
李悦安慰他：“这种事，世界各地想必发生过很多，没听说有太过奇异的事情。其实，应该有很多机构，会做这种试验，把邪魔的尸体喂给各种动物，看看能培养出什么。”
列山惊讶道：“做这种试验，不怕捣鼓出真正的怪物，人类无法控制？”
李悦道：“世上有的是各种狂人，哪怕毁灭了人类，他们也不在乎。不过，这头邪魔确实非常特殊，人类死亡之后才寄生。咱们报告上去，让他们留心这里。”
——————
——————
同一时间，西王母石室。
安德莉亚率人赶来，见到了凄惨的米哈伊尔。
听说李悦受伤，安德莉亚当即决定，赶上去支援。
而在几百里外的钢察，杰森再也等不下去，率领第一组，向天骏赶去。
——————
——————
入夜时分，青海北岸。
风雪暂时停了，天仍然阴着，看不到农历十四的月亮。
列山已经整理好营地：李悦依旧安置在雪橇上，旁边升起一堆火。两匹马喂了精料，饮了水。
土灶上烧了一锅水，放入煮熟又冻成冰块的羊肉，再放入两条湟鱼。
列山很期待地在旁边等着，又是鱼，又是羊，恰是一个“鲜”字。真地烧出来，会是什么味道？
雪橇前端的栏杆上搭着羊皮，李悦穿着皮大衣靠坐着，身下垫着几层皮毛，身上盖了三层毯子。
伤势恢复到可以坐着，让她心情非常愉快，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肉汤。
忽然，她皱一皱眉头，抬头四顾，“有股怪味。”
列山站起身，“我看看。”
李悦自嘲地笑一笑：“算了吧，黑乎乎的。刚说了不能矫情，味道不大。”
列山从火堆里抽出一支燃得正旺的树枝，又找了一根长长的树干。
“我来清理清理，不能影响我们享用美食的心情。”
这个营地的地形极好，十几米高的山崖在这里凹进去，极为避风。山崖下堆积着厚厚的雪，列山把雪橇安放在凹形靠近出口的地方。
山崖上有许多不大的裂缝和洞穴，怪味是从左侧角落里传来的。
列山伸出火头照亮，离地两尺高处，有个仅容一人的小洞。
小洞里盘腿坐着一个人。
这人身穿厚皮袄，头戴大皮帽，低垂着头，脸色青灰。他的衣服上落着风卷进来的雪花，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
他皮袄的右肩破损，染着大片的污血，怀里抱着一把有鞘的长刀，腰里别着手枪。
列山眼神一凝：一把倭刀。
这人是凯尔！
所有的线索汇合起来，列山能猜出事情的大致经过。
当初，凯尔逃走，布列登人迅速封锁了道路。马克率人堵住南下切龙的路，卡玛拉则负责前往天骏的方向。
凯尔只能向荒凉无际的西方草原，或东面的钢察逃走。
他受伤不轻，跑不快，或躲在某个地方养伤。然后沿着湖岸向东逃跑，走到这里，风雪交加之中冻死，或伤重而死。
列山用树干一拨，尸体从两尺多高的洞口滚下来，伴随着一阵叮铃桄榔的金属撞击声。
他再用树干拨动，几层牛皮包裹着的一把铜剑露出来，火光下闪着森寒的光。
列山愣了一会，低声喊道：“李悦，你猜，我找到什么？”
似乎真地在猜，李悦慢慢道：“瑶池金钥吗？”
列山真地惊了：“你怎么能猜到？”
“能让你又吃惊又高兴的东西，没几样吧。”李悦轻轻笑道：“何况，大家找了这么久，该让我们见识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