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眼里从没有她
“傅哥,我看陆雅就挺不错的,不比那个别有心机的江疏更适合你吗?”
江疏压抑的眼神里忽然浸出泪水,傅时琛的朋友果真还是如同当初在婚礼上一般一直看不上她。
她到现在依旧不能忘记当初,傅时琛的朋友去祝福他们新婚,他们三五成群地和傅时琛攀谈,可是她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她。
她有些无奈地穿着从未穿过的高跟鞋想去找傅时琛,带她认一认他的亲戚朋友。
她拖着已经被磨破的脚一步一步走向他,当她努力维持笑容,和那群人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却有些不解地问她是谁。
因为她为了敬酒已经换了一身礼服,平凡的她本来就好似突然闯进了公主堆里,那群富家少爷怎么可能看的出她是谁。
傅时琛那时候的目光冷硬的像是冰刀,狠狠地刺进江疏的心里。
可是那场婚礼上的许多地方都有她和傅时琛的合照,他们都是傅时琛的朋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是谁?
但是她真的怕自己提出这些事情对傅时琛来说无关紧要,所以她只能强撑着笑容在付时琛的面前平静地和所有人打了个照面,就算彼此认识了。
傅时琛甚至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她就是江疏,然后便说还有事要和他们谈,就将她一个人留在原地,他甚至都忘了,他的妻子江疏才刚和亲人阴阳两隔,如今已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一场震撼新闻界的世纪婚礼,结束的那一刻,新娘子满腹委屈地躲在新房里偷偷抹眼泪,她甚至都不敢哭出声,害怕傅时琛以为她矫情。
江疏伸手摸了摸脸颊,不知何时她的眼眶里就忍不住往出流泪,而心口也好似被撕开一道口子,痛的难以忍受。
傅时琛自始至终都未曾把她当成过妻子看待,不对任何人承认她,他眼里的淡漠和嫌弃也从未掩饰过,所以在他心里,她就是一只留在傅家的吸血虫,而奶奶就是挟恩图报谋划这一切的罪人。
而他的朋友更是因为他的纵容从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都觉得陆雅和傅时琛应该是一对,怪不得陆雅三番五次都用一种傅家人的立场指点她,有一次甚至说:“时琛娶你是我没想到的,但是既然娶了,希望你不要落了他的面子。”
当时江疏也是因为这句话心情崩溃,忍不住向傅时琛求助陆雅针对她的事,傅时琛是怎么回答的?他只是穿着定制西服俯瞰坐在沙发上哭得眼睛通红的她,轻飘飘的一句:“陆雅是陆老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惯着她,她有什么理由针对你?”
这句语气温柔疏离的话却像利剑狠狠刺伤了江疏,仿佛她连被陆雅针对都没有资格。
在傅时琛心里,她根本不配和陆雅相提并论。
那傅时琛为什么要娶她呢?
“你别乱说,我可没有一个精明的奶奶。不过时琛哥,江疏那个父亲最近都找到我头上来了,说要我和他合作,不然就让江疏跟你开口,断了陆家和傅家的合作,你知道这件事情吗?”她还是没有等到傅时琛说话,却先听到陆雅的声音。
江疏深呼吸,胸口压抑不住的委屈和怒火交缠不断,她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下去,凭什么这些和她无关的事情,傅时琛却默许了他身边的所有人来给她泼脏水。
江疏推开门的那一刻,书房里的所有人霎时间愣住了。
傅时琛看着她眼神里都带着几分疑惑,是啊,她的出现打扰了他们。
但是骂名她不能让奶奶和她一起背。
可是她的喉咙里好像堵着千斤重的石头,她有一万句辩解的话,却因悲愤交加不知从哪里说起。
江疏眼眶红肿目光定定地看着傅时琛,只从酸哑的喉咙里憋出来一句:“我奶奶没有挟恩图报。”
傅时琛皱眉,他站起来靠近她,疑惑地质问,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事出门吗,事情办完了?”
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静。
凭什么?他凭什么像没事人一样。
“我说,我奶奶没有挟恩图报!”江疏抬高了声音,却带着颤抖的哭腔,她稳不住情绪,只能用通红的眼睛责问众人,为什么没有人在听她说话。
“对不起,江疏,但是你父亲已经威胁到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所以我才会问时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觉得我这么推测有错,你可以讨厌我,恨我,但是你不要误会时琛哥,好吗?”
陆雅蹙眉看向江疏,自以为是的教训如同石子一般狠狠砸落在江疏心里。
她张嘴想要解释,却发觉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微微侧眸看向傅时琛,傅时琛看向她的目光里只有淡淡的疏离,只是他的眼底似乎还划过一丝轻蔑。
江疏的手紧紧攥着衣裙,她讷讷地站在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傅时琛不肯帮她啊,刚刚他是看到了的,看到了她的求助。
只是他……
江疏心里苦涩不堪,默默将头垂下。
“抱歉,能请你让一下吗?”
江疏站在门口的位置挡住了陆雅,江疏迈着步子后退了一步,看着傅时琛径直出了门,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傅时琛去送陆雅了,所有人都离开了,傅时琛好像并不在乎她。
是啊,她算什么呢,傅时琛眼里的她究竟是妻子,还是和他们嘴里一样,满心算计的拜金女?
一股无力感几乎要将江疏吞噬,她第一次发觉,她曾经对傅时琛隐匿的爱慕或许对他来说始终是无足轻重的。
毕竟他也和陆雅一样,将她和奶奶一同贴上了挟恩图报的标签。
若是他心生一点喜欢,都该心生怀疑,都该亲口问一问她,或者给她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哪怕是没来由的考验,江疏都能接受。
可是没有,全都没有,她始终被傅时琛钉在了挟恩图报的拜金女的耻辱柱上,傅时琛不肯将她放下来。
心里的刺痛一阵接着一阵,她扶着门把手,克制不住胸腔里翻涌而起的难过。
泪水模糊她的眼睛,她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了。
只听到皮鞋的声音靠近,她立刻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了又擦。
眼前渐渐清明的时候,她才看清楚眼前高大的男人,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沉静的表情一如往日。
眼前的人是她朝夕相处,心生喜爱的丈夫,她不想这世上她最爱的人会误会她最亲的人。
她想了许久,想要和傅时琛解释,他们说奶奶的那些话就好似是一根毒刺扎在她心里,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呢?
一句奶奶没有挟恩图报,他又能信几分。
江疏将已经被她揉皱了的衣角松开,一双发着红的眼眶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这一切误会的源头都是他们这场错误的婚姻,只要他们离婚,那些人就不会再将那些恶心不看的帽子扣在奶奶头上。
江疏心绪渐渐平,她将哽咽的声音忍下,平静地看向傅时琛,
“傅时琛,我们离婚吧。”
傅时琛蹙眉看向江疏,眼里隐隐有几分不耐烦的情绪,似乎对江疏提出离婚这件事情有几分不耐烦,不过随后他的眉头舒展,又恢复了素日来冷硬的模样。
“今天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但是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
没有离婚的打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这辈子在傅时琛眼里,只是个任他摆布的木偶而已,只要他不同意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权利去提出来。
好,很好,既然他不同意,那她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江疏心底喷涌而出的怒火似乎蔓延到脑子里,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男人了。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她觉得喘不过气,他周遭的空气都让她觉得窒息。
江疏心口的痛苦不减反增,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淌下,她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为什么,她会落得今天这个结果?
一时的失神,她脚上一空,整个人都失重地从几十阶高的楼梯上不断滚落下去。
头痛欲裂的感觉席卷全身,江疏似乎听到傅时琛在叫她,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平静,好似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意儿而已。
他的声音越来越浅了,江疏的眼睛模糊一片,只能看到一个微微晃动的黑色影子在不断靠近,胸腔的血腥味不断蔓延,她忍不住咳嗽,感觉一股热流从唇角流出。
好像止不住了,脑袋也流血了,那团黑影好像越来越近了,只是她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江疏,江疏,你醒醒,我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去医院做什么,傅时琛,你不该救我,搅乱你人生的人终于死了,再也没有人会碍你的眼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