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产子疑云
看似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如意一天比一天惹人喜爱，轩辕风对这个孩子，不仅仅是爱怜，她出世的那一天，轩辕风平定了叛乱，稳定了朝政，所以后宫诸人都说如意是天之娇女，衔着上天旨意出世。我一听这话，随口一笑，宫中无稽之谈向来多，亏得如意是公主，如是皇子，倒不知要被有心人生出多少风波来。我的身体已渐渐好些了，能在忆香搀扶下下床行走，不过太医说还是要静养，于是一切礼节全免了。轩辕风一天几回地来看我，我劝他多去看看皇后。
想来皇后的生产日期应该与我相近，怎的这天还不见动静？正抱着如意在宫中戏耍，明霞匆匆赶至说皇后已动胎气，景仁宫内轩辕风已守在外殿，外头太监、宫女井然有序，听见皇后在内娇吟，轩辕风焦急不安，手中的佛珠已被拈了无数个来回，中宫嫡子，对叛乱过后的轩辕朝意义自当非凡。
“哇”的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轩辕风惊坐而起，面露期待之色，稳婆稳稳地抱住了婴儿，“恭喜皇上，是个皇子。”轩辕风大喜，“赏！”太医、众位宫人全部跪下：“皇上大喜，万岁万岁万万岁。”轩辕风一抬龙步，准备进去看望皇后，冷春笑道：“生产之地不够洁净，还是等收拾齐整之后，皇上再进去。”轩辕风笑了：“朕也是太过于欢喜。”
皇后产子，恩泽六宫。不说皇后宫中赏赐如流水一般，连产下公主的我也得了不少稀罕玩意儿，轩辕风大悦之余，着后宫宫妃全部晋升一阶，花妃晋为淑妃、烟妃晋为贤妃、知琴晋为嫔，封号“礼”、瓜尔佳氏晋为充容、纳喇常在晋为芬仪、皇后父亲董佳氏加封一等公，母亲加封为一等夫人，皇后弟、兄皆加封为爵。众妃俱叩首谢恩皇上龙恩。
一时之间，皇后满门显赫，轩辕风特旨准许一等公、一等夫人入宫谒见皇后，共叙天伦之乐。
相比之下，景仁宫就冷清很多。又晴嘟着嘴说：“皇后产下龙子，
我们家娘娘不也诞下公主吗？怎么待遇相差那么多。要不是娘娘冒死前去搬救兵，现在还会有人如此得意吗？”
我大喝：“大胆，中宫之事轮得到你等奴婢在背后非议吗？”
又晴跪下，噘着嘴说：“娘娘你怀孕后期身体笨重，连弯下腰都困难无比。那一日，邀请皇后娘娘在储秀宫时，皇后娘娘脚步走得极快，一点儿也不像是快要生产的人。”
我脑海里有一丝光闪过，没有抓住，一哧溜就滑过去了，似乎有些地方不是很对头。
“明霞，本宫听说景仁宫里的明月会画些花样子，正好本宫要给公主做几件肚兜，你去请明月前来储秀宫。”明霞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兰心笑道：“让你去就快点去吧，我炖了一小锅莲子汤，正好等明月来了，大家伙都吃一碗，压压心神。”明霞这才去了。
因为一晚上被梦境所扰，早晨起来补眠了一会儿。
待我睡醒，明月和明霞两个人手拉着手进来了，明霞笑嘻嘻地对我行了一个礼，明月毕恭毕敬地屈膝行了一礼，我挥一挥手说：“在储秀宫里向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明霞跟我多年，自是清楚。听说你画花样子画得好，正好本宫想给公主绣几件肚兜，还请你画几个样子。”明月躬身答道：“贤妃娘娘客气了，能够给公主描花样子，也是奴婢的福气。”我吩咐明月：“明月绘图要安静，明霞去取些样子来，就与他们一齐退下吧，只留兰心侍候。”
说着，明霞取来一些材料，明月趴在桌上细细描绘，兰心装作不经意地问：“皇后娘娘的胎是太医院桂太医看了吧？”“正是了，皇后娘娘产了皇子，桂太医得了很多赏赐，因年纪大了，告老还乡了。”
“那天我看小皇子小嘴嘟嘟的，可真是可爱，只是小嘴边有一块青紫，可是胎记吗？”明月在描样子，头也没抬，随口说：“冷春姑姑说是被闷了一会儿才会如此。”话一出口，连忙跪倒，“奴婢该死。”
我冷冷一笑，“既知该死就干脆说个明白，本宫可找人将你送出宫去，一生衣食无忧。不然将你交于皇后处，你想凭这些话，你还能得善终吗？不要累极了爹娘。”
明月的额角已在青石板地面上叩出青紫，“贤妃娘娘，皇后娘娘因性寒，怀胎四个月时便小产，皇后娘娘严令宫人不得外传，有两个奴婢便在那时失去踪迹，想必是口风不紧被下了毒手。之后几个月，皇后娘娘便在肚里绑了小枕头，借口有孕，不易服侍圣驾。”
明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桂太医是皇后娘娘远亲，又有利益相诱，加上皇后娘娘用其幼子挟制于他，桂太医也不得不从。待到临生产之日，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婴孩，只好按兵不动。直到两日后，寻到刚出生的男婴，冷春姑姑将婴孩放在食盒之中带进景仁宫，因怕婴儿哭泣，用湿布捂住婴儿之嘴，才有一点青紫。”
我满面惶然，皇后竟在宫外抱孩子冒充中宫皇子，这话一旦从储秀宫传出，别说明霞，就连尊贵于我，一样陷万劫不复之地。我又想起昨夜的那个梦境如若真实的梦，皇权斗争历来是用鲜血和肉体铸就，哪朝哪代都是如是。
兰心望着我，我对她颔颔着，她便领着惊慌不已的明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兰心进来禀告，“已经派人将她送出去了，不过为了防备万一，奴婢还是吩咐将她……”脸上有一丝不忍之色。
我点点头，“好好安置她的家人，派人送去金银一百两，就说是皇后娘娘赏的。”
我招手让兰心进来，俯耳叮咛一番。关上门，打开梳妆台，谁也不知道堂堂的轩辕朝贤妃竟是一个易容高手，这是我十岁时的一个秘密，连阿玛额娘都不知晓。
一会儿的工夫，明月从储秀宫走了出去，赶到景仁宫里，正逢皇子哭闹不休，听闻明月是帮公主描花样子，皇后一气之下责罚了明月，明月一向是皇后眼前得脸的大丫头，一夕之间受罚，许多宫人都见过明月从景仁宫里哭着走出来。
隔了一晚传出消息，明月死了，死在景仁宫旁的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