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貌合神离
千收起手里的资料把它们全部存储进了自己的一个私人存储器里，还特意多加了一层语音密码。做完这些后，千抬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他和虹该回去五大行政区的时候了。再不回去，他的副官黄齐麟又要急得跳脚了。
两天后的清晨，中央区行政大楼的楼顶上停着四架飞行器，一架飞行器的颜色是墨绿色的，机翼上印着的是一条青龙，这显然是东区商楻楷的飞行器。
在他的飞行器旁停着的是一架血红色的飞行器，机翼上印着的是一只展翅的朱雀，这无疑是南区角煌灿的飞行器。
而停在那架血红飞行器后面的是一架银白色的飞行器，而机翼上印着的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猛虎，从飞行器上下来的正是西区的徵鍠铎。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机翼上印着一直硕大的玄武标志的黝黑锃亮的飞行器，不用说那正是北区羽湟渊的飞行器。
他们四个每个月只有这一天会不远千里飞来中央区聚集，因为这一天是五大行政区的行政例行会议。其余时间如果要开会，或者有什么议案需要他们投票，他们只会通过通讯器进行视屏会议。四大行政区的区长在会议室坐定后，行政总长宫北域才走进会议室，坐在代表他们区的黄色麒麟旗下。
站在宫北域身后的黄齐麟开口问，“长官，与会人员已到齐，是否开始会议？”
宫北域伸出手在会议桌的身份识别设备上按下自己的手掌，只听到系统立刻发出确认信息，“确认身份，中央行政区区长宫北域，”
其他人也和宫北域一样，伸手将自己的手掌按在身份识别设备上，系统立刻给出了身份确认，“确认身份，东区区长商楻楷；确认身份，南区区长角煌灿；确认身份，西区区长徵鍠铎；确认身份，北区区长羽湟渊，”
由于所有人都是多重人格，为了避免是那个人的子人格冒充主人格来参加会议，因此无论是在开行政例会的时候，还是在议案投票的时候，都需要做这样的身份确认。
一直等到系统将四大区长的身份都确认完毕了以后，宫北域才冷冷开口，“开始会议，请各位区长提交本月议题，”
四位区长各自提交了自己的议案后，站在宫北域身后的副官就将各位区长提交的议案通过立体投影机投射到会议桌的中间供所有人一起阅览讨论。
第一项议题是羽湟渊已经第三次提出的议题，想要降低普通人类在北区接受高等教育的条件。这个议题前两次都被否决了，但是羽湟渊不死心还是继续提了出来。原本以为会再一次被否决，那样的话这个议题就被否决三次了，一年内就不可以再提了，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次居然是三票同意，两票否决，这个议题居然被通过了。那关键的一票居然是角煌灿投的。他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觉得可以挖掘一些有能力的普通人类为他们所用，等他们融入了他们以后再改造他们就行。
第二项议题是徵鍠铎提出的，想要派他手下专职执行暗杀的金燕联合金棕一起加大力量在荒芜区追杀千。此议题全票通过。
第三项商楻楷提出的关于加强军备人员训练，增加军队数量的提议以及第四项角煌灿提出的关于调整农工商从业人员比例的议题也都全票通过。
整个会议里，宫北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四大区长的发言，然后在需要作出投票时投出自己的一票。直到所有的议题都表决完了以后，宫北域也只是淡淡地开口，“四位区长还有其他议题吗？”
宫北域冰冷冷的眼眸从四位区长脸上依次扫过，确认他们没有其他议题后，才让自己的副官投射出了自己的议题，依旧语气淡淡地开口，“这个是我拟定的议案，大家看一下，是关于将不经过本人同意，人为通过药物或其他手段将普通人变为多重人格的人，以及不经过本人同意，人为通过药物或其他手段增加多重人格的子人格为违法的法案，”
“这个法案要是通过的话，不就意味着想要成为多重人格的人就只能靠自己自然异变了吗？”商楻楷第一个提出异议，“这样会降低我们这一类的数量的，”
“不是只靠自然异变，只要个体出于自愿，在接受药物或者其他手段将他们变成具有多重人格的人前，必须签署一份自愿书，”宫北域语气平淡，并没有像商楻楷这么激动，说着话时还将已经初步拟定好的自愿书也投到会议桌的中间给四个人看。
“自愿书？”徵鍠铎皱眉，“这种自愿书的签名也可以造假吧，这样一份东西根本无法真的保障那些普通人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吧，”
“这份自愿书的签名必须是通过DNA认证的签名加上本人视频口述，两个缺一不可，这样基本可以保障自愿书的真实性，”宫北域语气很淡，好像这个议案自己只是代人表述，似乎跟自己并没有很大关系似的。
“我觉得这个议案很有必要，”羽湟渊也适时地开口了，“这样的话也可以避免我们群体里出现因被迫成为多重人格的人而引起的矛盾，减弱了我们的团结和稳定，”
宫北域靠在椅背上，环视四周，在等待其他人的意见。在确定没有人要说话时，才又缓缓地开口，“既然没有人有意见了，那么大家投票吧，”
最后系统报出了投票，“两票同意，两票否决，一票弃权，议案未通过，”
羽湟渊惊讶地扫视着身边的三个人，他没想到既然还有人投了弃权票。
宫北域却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淡淡地开口，“会议结果存档，今天的例会结束，”
说完这句话后宫北域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厅，而身后的四位区长在宫北域离开会议厅后也是各自散去了。
宫北域知道这样的例会的形式之所以会保留下来，纯粹是为了让大家以为他们五大行政区的区长还是团结平和的，可是事实上是怎么样的，宫北域心里很清楚，这种走过场的例会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真正的问题。
几大区长中出了羽湟渊以外，其他三个都只会把一些不痛不痒的议题拿到例会上来说，根本不会像他们祖辈们那样，把真正实质性的问题拿出来讨论并加以解决。宫北域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格局不打破，这个星球就不会有新气象，局势也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而已。
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的宫北域，完全没有了刚才在会议厅里的冷静淡漠，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沮丧。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眼前一堆需要他处理的批文，他却有一种有力无处发的感觉。宫北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困兽，有着无穷的力量和智慧却无处施展，只能被圈在行政区这个笼子里，按照规矩办事。被束缚了手脚的猛兽还能称之为猛兽吗？
青年时期的他，四大行政区的每一个核心位置都待过。而每一个认识他宫北域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那是因为他做事狠厉，果决，有着野兽般敏锐的直觉。人际关系从来不是他考虑事情的关键，在他心里只有成功或者失败两种，而为了成功他宫北域可以不择手段。也正因为如此，每个和他共事过的人都有一个认知，那就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成为朋友的人，也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同事，甚至不是一个好人，但却是一个可以成就大事的人，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可是自从5年前成为了行政总长，他觉得自己失去了那样的狠厉，他也不得不开始考虑他最不愿意考虑的人际关系问题，因为他所处的位置，做任何事前都必须将所有人都算计到位，都必须去平衡所有人的利益。宫北域觉得自己变得圆滑世故了，青年时期的棱角也似乎被磨平了，可是内心里却总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长官，”黄齐麟见自己的长官对着一堆的批文出神，以为是今天例会上的议案被驳回了心里不高兴，所以想着怎么安慰一下，“您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派人去。。。”
宫北域抬手制止了黄齐麟的话，抬起头眼神又变回冰冷，“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也不用急，要改变这些人的想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很多事不破不立，我们要等待时机，”
“明白，”黄齐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