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二)
外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四个人出现在开水房外面,面色凝重,一面目颇老成的人说:“他的血迹就延伸到这里,奇了怪了,他人呢?”
我转头看了一眼,娄江山果然不见了,只剩下拖把旁的一滩新鲜血液。四人中的黄毛一脚踹在一高个身上,说:“今晚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李元和杜力去四处找找,看他到底去了哪,找不到也算了,反正我爸摆的平。”
黄毛嘴上这么说着,可他的慌张与恐惧缺失一览无余。黄毛说:“唐叶春,你和我来把地上这些血给擦了。”
他们各自应了一声,我这才分出他们的姓名,面目老成的那个人叫唐叶春,高个叫杜力,还有个胖子叫李元。
李元苦笑着说:“哥,你看地上这血,他就是在这里消失了啊。”
他不说还好,虽然他们都知道恐怕是闹鬼了,但心中还是存着一点侥幸,被李元一点明,另外三人顿时脸色煞白,杜力咕噜咽下口水,说:“哥,我们回去吧,别管了。”
黄毛大怒道:“这人是你们要玩的,现在他在这里不见了,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唐叶春嘟囔着:“不是说你爸能摆平么?”
黄毛一巴掌扇下去,说:“你们三个蠢货,让你们看住了他,到时扔到荒郊野外去,谁知道这件事!现在他不见了,这事情捅了出来,我爸会打死我的!到时我可顾不上你们,你们是死是活不关我事。”
杜力一时慌了神,抓起角落里的拖把,痛哭着拖着地上的血液,说:“我们可是听你说的去做的,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黄毛上前又是一巴掌,小声骂道:“你这傻 逼是要把人引来吗?”
李元见状抢下杜力手中的拖把,唐叶春捂住杜力的嘴巴,说:“快点拖干净!”
他们四人轮流拖着走廊的血,在开水房里的水池里洗着染血的拖把,清澈的水流淌过拖把染成红色流进肮脏的下水道。
那枚流苏上的红色越来越鲜艳,他们却是没有发现,而我却看见了流苏上垂下的丝线最低端悬着一滴血水,似是吸饱了娄江山的血。
我跟他们从开水房一路走到他们寝室门口,地上整整拖了两遍,可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始终弥漫在走廊里,黄毛走进寝室里拿出好几瓶香水,分给另外三人,在走廊里喷洒着。
李元喷完一瓶香水后,说:“这样要喷到何年何月?”从寝室里拿出一瓶除虫喷雾,“哧哧”的喷洒着,不一会儿便盖住了血腥味。
黄毛心疼的从杜力和唐叶春手里收回香水,说:“李元,你个王八蛋怎么不早点用这招,害的老子用了这么多香水,这个你得赔啊。”
李元讪讪笑着,赔着不是。黄毛哈哈大笑,说:“逗你玩呢!我们再在四周找找,看那个混小子躲到哪了。”
李元在开水房里洗着拖把,另外三人在门口抽着烟。从拖把上的布条里冒出了浓稠的血水,李元看着水池里越来越多的血液,惊恐叫道:“哥几个快来看看,邪了门了!这拖把越洗血越多!”
三人涌了进来,李元早已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指着水池,三人都不敢靠近,杜力被推了出来,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继而愤然骂道:“李元这王八蛋,哪里有血?你说!”
李元被杜力提了起来,拎到水池边,黄毛快步上前,抓起水池里的拖把,杵到李元脸上,恶狠狠的说:“让你吓老子!”
黄毛扔下拖把,说:“走,回去了,真是晦气!呸!”
李元伸手沾了一点水池里的水,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他人都走了,说:“别把我扔下啊!”随即追了上去。
我看完这一出闹剧,真是觉得无比心寒,这些人如此的漠视人命,难怪会引来鬼物缠身,正当我以为就将结束时,地上冒出了一个血脚印,继而出现了一连串的血脚印,像是有个隐形的人沾着血行走一般,开水房里掀起了一阵阴风,走在最后面的李元正走在开水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叫住前面三个人,颤抖着说:“哥们,这里还有血!”
黄毛一听,一皱眉,重新回到开水房里,四人看仔细了地上的血脚印,黄毛颤颤说:“李元,这是你……你的脚印?”
李元说:“绝对不是,我的我穿着拖鞋呢,对不上啊。”
杜力二话不说冲进去将地上的血脚印擦去,唯有最里面靠近墙角的那个脚印这么也擦不去,四个人轮番上阵,最终无奈的放弃。
黄毛说:“算了,就这一个,谁能看得出什么,回去了!”
唐叶春嘀咕着说:“这也太邪门了吧!”四人一听,那阵阴风又起,四人对视一眼,随即百米冲刺似的跑回了寝室,连沾着血的拖把都来不及洗了,直接给带回寝室了。
我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慌张的进了寝室,砰的一下砸上门,楼道内的所有灯霎时都关上了,我走出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连那个窗子都不再有光亮照进来。
我站在他们门外,听到黄毛说:“我擦,这灯怎么打不开?”
随即,门吱呀着开了,又是砰的一声,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死寂。
我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了,现在自己如同一个透明人,没有什么能够伤害自己,更何况我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人是不会察觉到自己在做梦的,可我现在却是清晰的感知到了这个梦境的存在,并且游离于其中,完全的置身事外。这个梦将我带到了娄江山死的那个晚上,我几乎是看电影似的看着这些事发生。
我没有再进入这间寝室,娄江山的复仇我没有心情去看,这不像是电视剧里的复仇情节,而是血淋淋的杀戮,不会让我这个唯一的观众有一丝的快 感。
脸上似乎非常沉重,我虚无的手伸上去摸了下脸,冰凉冰凉的,竟是钉满了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