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百草仙君

怀中人迷蒙的眼睛突然睁大，望着那双赤金耀眼的眸子，怔住，连呼吸都忘了。

但是，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人支配，身体局部的躁动胀痛，慢慢消散了。

最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拂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的光线很暗。

床边的一张小几上放了盏烛台，豆大的烛光摇曳，屋内昏黄一片。

定睛，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是一间不算很宽敞的小屋，屋内陈设简单，只一张床，一张桌，一张小几，一把木椅子，一个柜子和一个放书的自制木头书架。

木桌旁，好像坐着一个人，身型有些清瘦，肩膀很单薄，不像是云裳。

正思索，就见那人缓缓起身，似乎是往床榻边来了。

“醒了？可还认得我么？”

那人逆光走来，看不大清楚是何模样。

叶拂只看见他的眼睛上，似乎是蒙着一条白绫。

将自己记忆中的神仙、凡人、甚至小妖小怪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

正觉奇怪，那人已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搭上他的脉搏，轻轻诊了一会儿道：

“嗯，已经无碍了。再休息一晚，明日就能回去了。”

“百草君？”

叶拂瞧着坐在自己床边，一身雪白长衫的男子，有点不敢相信。

他上次见到百草君还是在天界的玉京道上，这人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笑嘻嘻拉着自己去他那喝药酒。

那时候，百草君的眼睛还是完好的，狭长的眉眼，灵澈动人。

明明是一张温和无害的脸，可就算是眼睛被遮住，笑起来的时候还是狡猾的像只狐狸。

“你……这是怎么了？”

叶拂皱了皱眉，心中甫一滑过一丝难过。

“小伤，养两天就好了。”

百草君笑笑，不以为意，转而又将话头扯到叶拂身上：“贤卿啊，如今那调令司可待你不错。”

叶拂听他这么一说，面上就是一红。

喝了药，他便醒过来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是有记忆的。

“这回定要抓住机会。”拉过他的手，百草君轻轻拍了拍。

叶拂咬咬唇角，轻轻笑了一声。

他心悦云裳这件事，只那回在百草君这里喝醉了酒，朦胧间含沙射影的说过。

却不想，竟被猜出来了，还这般明晃晃的叮嘱他。

未听到他的回应，百草君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

“不行的。”叶拂摇摇头道，“有些人，能日日见到，就已经是奢望了。”

“怎么不行？你……”

百草君话未说完，只听门口草帘轻微的响动，想是有人进来了。

“醒了？”

云裳一挑草帘走进来，见叶拂正朝自己望，就勾唇笑了笑。

岂料，叶拂马上将视线移开了，还轻微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尴尬。

百草君知道自己再赖下去就有点碍事了，赶紧找了个借口就溜出了屋子。

前脚迈出门槛，手就被自家徒弟握住。

“师傅，我采药回来了。晚上山顶凉，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进屋给你拿披风。”

说着，不等百草君出言阻拦，一转身就进了屋。

屋内，云裳正坐在榻边，伸手探叶拂颈侧，看看身上的温度是否降了。

叶拂别开头去，瞪着眼睛看墙，脸上有些不自在。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裳说着，又去探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