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皮肤科医院
“没什么好惊讶的，是磁场和辐射的作用，青铜生胚在制成后，被刷上了大量的矿物，介于古人科技落后，没办法进行矿石提纯，我个人认为，成分可能取自陨石。”
早在几千年前，陨石可是天外来石，人们对其高度崇拜，把它运用在工艺中，也并不稀奇。
陈南亭上大学的时候，陈北宅就曾在一个山村里，收到过一块鱼纹铜镜，里头也有陨石的成分。
东西出自王朝后宫，妃子们每天照一照，能延缓面部衰老。
这么一来，温柔椅倒是坐实了它的用途，凶手该是个不识货的，错把宝贝当废品扔了。
趁着陆明远和大川出外勤的空挡，王朝阳也基本确诊了女尸身上的皮肤病。
主要还是天疱疮跟天花病，加上严重的毛囊炎，免疫系统彻底失控，导致几种不同的皮肤病长一块，难怪惨不忍睹。
也多亏陈南亭及时走这遭，不然由着尸体继续烂下去，能得到的线索就少了。
王朝阳后面还有一堆事，三人很快被他赶出去。
想着那碗弄倒的粥，陆明远又让大川出去买了份清淡的夜宵。
二十分钟后，他拎着塑料袋走进休息室，笑着说：“尝尝我们的加班餐，你自己挑着吃。”
话毕，陆明远已经拆开一份饺子大快朵颐。
陈南亭没什么胃口，一碗阳春面吃了半天还剩大半。
“24号晚上，后面你有听到摩托车声没有？”
擦嘴的时候，陆明远又说回案情。
“没有，那张青铜椅的分量再加一个人，摩托车不好运输。”
和他当下给人的感觉一样，话听着也是轻飘飘的。
“死者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保不齐凶手还会残害下一个女性……”陆明远犹豫再三，最后试探道：“挑选温柔椅，有条件吗？”
“漂亮，身体无外伤，四肢修长，我建议你可以留意一下女尸身上的手术疤，剔膝盖骨跟肘关节，一般人做不到。”
的确，手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弄不好过程中碰到大动脉人就没了，就算运气好，后期缝合、消炎、康复都需要一定的医疗经验。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中间陆明远被大川叫出去过一趟，再回来就发现陈南亭趴桌上睡着了。
没忍心把人吵醒，喊女警弄来一张厚毯子，临走还关上了休息室的灯。
陆明远自己陪着王朝阳熬到凌晨四点，实在扛不住才去行军床上眯了会儿。
天刚擦亮时，王朝阳弄完收尾工作，把报告一写，也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女尸胃部有小面积溃疡，小肠是空的，大肠里全是颗粒状的粪便。
骨龄结果显示，死者才二十七八岁，根据各类大指标往前推，女尸被做成温柔椅后，粗略估算至少被使用过1年以上。
凶手不仅有一定的解剖基础，且功力还不浅，因为他剔骨的手法干脆利落，缝合也是医疗人员那一套。
更有甚，抛尸现场就在人民医院东门，按照犯罪心理学推论，第一次作案的嫌疑人，通常都会选择最熟悉的地方，这是心理的舒适区。
翻阅历年来的失踪人口档案，死者的身份也很快水落石出。
被害人杨萍萍，省医科大学硕士，失踪前在延津市天马皮肤病医院做主治医生。
就是这样一个有学历，有样貌的女性，在绝望中死去，最后变成了解剖台上的一滩烂肉。
早上八点，大川带回来一大兜包子，风停了，但雨断断续续的。
陈南亭趴了一宿，手不过血，麻得厉害。
本来陆明远想让大川送他回去，可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哥哥以及地下室里的东西，他还是搁下了走的心思。
“展馆里的青铜椅共两把，还有一把，能让我协助这个案子吗，我可以提供你们想要的线索。”
关于陈南亭，昨晚上陆明远也做过功课。
这小子是延津市古玩产业龙头陈家抱养的孩子，陈氏夫妇外出考古亡故后，陈家就是他哥陈北宅接管，也划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他，这辈子吃穿不愁。
其次，陈北宅枪击案到现在还没个结论，多跟人接触，总归不是坏事。
“好吧，不过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几人简单吃完早饭，稍事整理就上路了。
天马医院是民营属性，杨萍萍毕业后就在这工作，好巧不巧，她学的就是皮肤专科，干的也是皮肤主治，最后却得了一身的皮肤病。
大清早去看病的人不多，科室里挺闲的。
在里边转悠一圈，得到的答案是两个极端。
男同事都表示杨萍萍人漂亮、性格好，是科室的一枝花。
而女同事则说，她就漂亮那张皮，心眼子多到数不清，和一些病人还有不正经的皮肉关系。
说明来意后，和她交道打得最多的小护士，主动把陆明远一行人带到住院部的三楼。
304病房里，两个穿裤衩的男人一个躺着一个趴着，他们身上到处都是红斑和脓包。
等护士把床边的垃圾收走，门一关，趴着的屁股一撅，蹦出个响屁道：“你们都特么谁啊！”
“警察，没别的，简单问几个问题。”
陆明远亮出警官证，那人眼皮都没抬，翻身挠着胳肢窝继续道：“滚滚滚，大清早的，别搅和老子的美梦。”
1床嘴里就没好话，说完被子一盖，便闭上了眼睛。
“不如你们问我吧，我能帮上忙的话。”
开口的是2床的年轻人，他的手跟脚都裂着口子，一层层的黄皮黏在床单上，看着血刺呼啦的。
来之前，就跟护士探过口风，这俩都是医院的钉子户，都是断断续续住了好几年的病号。
杨萍萍生前跟他们接触颇多，指不定能提供些线索。
“你们和医院以前的杨医生关系怎么样？”
搬了条凳子坐下，陆明远不紧不慢道。
“还可以，她经常过来查房，人挺和气的。”
年轻人尴尬的笑了笑，眼睛却一直往空出来的病床瞄。
“你们俩谁跟她关系最好？”
“应该是强哥吧……他……”
话还没说完，1号床上装睡的人猛地拿起枕头扔过来，威胁道：“你再敢往外嘣一个字试试！”
“又干你什么事！把嘴闭上！”
怕牵连到陈南亭，大川干脆杵到男人面前，吼了回去。
“你特么……我干你……啊！疼疼疼！轻点轻点！”
隔着被子，大川抓起桌上的水性笔，照着对方股缝捅下去。
杀猪般的叫声，瞬间让男人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