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个案子的人
许三清是聪明人，也了解陈南亭，如果不是有事，对方肯定不会出现在这。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有些话就算是朋友，也无从说起。
看着对方的背影，许三清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后喃喃道：“看来，这么些年，你还是不太信任我啊！”
来之前没想过，真正见过周梦雨，陈南亭又在脑子里一遍遍过那四个VIP的代号。
有没有可能，周梦雨就是其中之一？
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什么这枚传家宝戒指不能让张小凡知道？
还有，既然想避开张小凡，明明周梦雨可以私下找到他，又为何偏偏要通过张小凡？
陈南亭带着若干疑问，将这枚翡翠戒指，藏到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
陆明远这边，基本排除了小米先生老板和外卖员的嫌疑，外卖是送出去的路上被人掉包的。
预制无骨鸡爪和现做的无骨鸡爪，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加上在外勤后期对外卖员送餐路线的排查中，也发现了一个重点嫌疑人。
这个人在新龙宾馆门口，动过外卖员电动车后边的外卖箱。
同时，新龙宾馆门口的监控也拍到了他掉包的过程。
他就是拎着一份外卖来的，随后打开外卖箱找了两分钟，置换了许三清点的那份餐。
嫌疑人没有做伪装，甚至还带着建筑工地的帽子。
连带的，陆明远还查到，王斌生前的最后一份工作，就是在建筑工地上当小工。
一个大专毕业有好几年工作经验的人，为什么会去工地当小工？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好巧不巧，掉包外卖的嫌疑人和王斌打工的工地是同一个，都是建发集团旗下的。
而建发集团的老板，陆明远在上一个案子里打过照面。
对方就是在图兰朵俱乐部，给警方提供过线索的霍老板，霍天行！
现在难搞的是，这个霍天行一点都不好约见，连打几个电话，都被秘书找借口搪塞了。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看陆明远为这事头疼，大川突然献上一计：“陆队，你忘了，咱们可以请陈老板帮忙啊，上回在图兰朵俱乐部，我看陈老板手里好像攥着霍天行什么把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偷拍会所灰色交易的U盘，我问陈老板，他硬是一个字都不说。”
“我知道，可他刚出院，昨个跟咱连轴转一天，晚上风一吹，冻得跟小鸡仔似的，我看着都心疼。”
听他这么一说，大川就不干了：“陆队你也太偏心眼了，我年初的时候，为了捞水漂尸，大冬天的在水里泡半宿，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我！”
“你大小伙子一个，人高马大嘴还壮，这点苦都吃不了！”
见大川睁大眼睛瞪着自己，陆明远自觉理亏，赶紧把早上没吃完的冷馒头夹给他：“来，吃个馒头补一补。”
“切，给人家陈老板吃人参片，打发我就是一个凉馒头……”
简单吃过午饭，陆明远最后还是打通了陈南亭的电话。
对方没有推脱，答应帮这个忙。
下午三点不到，陈南亭就跟陆明远他们一块，驱车来到建发集团的大楼下。
霍天行不是小老板，放在延津市建筑行业都能排前三。
董事长办公室在顶楼，跟前台说明情况后，霍天行的秘书很快下来了。
领着他们从董事长专用电梯上去，霍天行刚开完股东会，他的办公室有两面都是全景落地窗，30层的楼高，让视眼出奇的好。
图兰朵俱乐部在结案后就被查封了，霍天行也交了不少罚款，不过碍于有关系，没有被曝出来。
一段时间没见，他比之前显老了很多。
他那个尿不出来的毛病一是肾和前列腺问题，还有一个是心理原因。
现在没了尿奴，只能天天插导尿管，那玩意挺难受的，尤其是看着管子一点点从尿道进去，那么大一个老板，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陈南亭在电话里跟他说了大致的前因后果，也挑明了利害关系，霍天行尽管心里不乐意，但事摊上了，躲着也不是办法。
秘书把客人带到后便离开了，走时还不忘在门口挂上会客中请勿打扰的牌子。
“霍老板，又见面了！”
陆明远懒得废话，直接把两张照片放到桌上，随即开门见山：“这两个人，一个叫王斌，另一个叫肖顺利，都是你们集团名下，城市乐园项目上的建筑工，王斌的尸体昨天在狮子山南路的一口竖井里被发现，至于肖顺利，某宾馆的摄像头，拍到他有意调换了一份含有断肢的外卖……”
没等陆明远把话说完，霍天行便打断了：“陆队长，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是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是建发集团的董事长，我们集团一年要做十几个项目，每个项目要请的建筑工有千八百人，你也看见了，我每天行程很满，我根本不认识照片上的这两个人，更没有精力和兴趣关注他们是死是活。”
他说的话大部分没毛病，但最后一句着实难听入耳。
大川听得拳头都捏紧了，霍天行身上那种高高在上，回到他自己的地盘后，想克制都克制不住。
午后的太阳光通过落地窗和镜子，折射在他脸上，每说一句话，那张脸上的横肉就跟着抖一下。
“我并没有问你认不认识他们，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霍天行心眼子多没错，可他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见陆明远来的目的似乎跟自己料想的不一样，某人稍稍收敛道：“那你找我干什么？”
“我不过是想知道，你们集团在城市乐园项目上，有几个班组？有哪些是承包的？有哪些人是自己的！”
听他例行公事的问题，霍天行这会儿突然收起锐气，解释道：“技术人员全是自己人，其中，有三个班组是合作过很多年的，还有两个是新并购的一家小公司自带的，剩下一个头一回跟我们干，他们主要负责地基、装卸和一些杂活。”
“包工头你见过吗？”
“年初见过一次，不过印象不深。”
聊天的过程中，霍天行甚至抽起了雪茄，原想借着烟跟陆明远套个近乎，鬼知道对方根本不吃这套。
“这个工程什么时候能完工？”
“按照正常进度，不出意外，明年年底吧。”
简单把紧要的内容问完，再然后，霍天行嘴里提供的线索愈发少。
以至于到最后，他直接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了也白问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