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易
许斐定了定神，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诧异地问：“ 你醒了？”
成天爱眯了眯眼眸：“你是不是很不想我醒过来？”没等许斐回答已经伸手指向他，“做梦！我就算死了，数据也不会消失，我赢就是我赢。”
“成天爱，你能不能看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许斐激动地呛她，“这种时候，你惦记的居然还是输赢这种小事？”
成天爱愣了下，下一秒突然伸出手贴上他的额头：“你没事吧？从你嘴里居然会说出‘输赢是小事’这种话？”
许斐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别开目光，低声道：“我是很想赢，但赢也不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古里古怪的，成天爱懒得理他，问：“肖南说是你开车送我过来的？谢了，那你现在把我送回公司吧。”
“回去？你都这样了还要回去？”
“我怎么样了？只是晕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这种郊区破医院的检查结果要是可靠，世界上就有奇迹了。”
其实世上还真有奇迹，在二十分钟之前，成天爱的梦里。
这条自称大爷的锦鲤，居然给了她这么一个建议：“现在如果你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之前得到的所有福鳞。所谓福鳞，就是我们锦鲤附身在宿主身上后给宿主的能力，一片福鳞代表一种能力。而你身上的福鳞有以下几种：——
人见人爱鳞。
学神附体鳞。
多才多艺鳞。
好运爆表鳞。
吃啥都瘦鳞。
舌灿莲花鳞以及……”
锦鲤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成天爱打断。
“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的优点就没有一样不是你给我的，是吗？”
“可以这么说。”
“说你大爷啊。”成天爱怒上心头，“我信你就有鬼了。”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锦鲤焦急地游动了两圈：“只要给我其中一种能力，我可以让你立刻出院，你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
成天爱转了转眼珠子，又回忆了一遍它刚刚说过的话，觉得在那些能力之中，有一种特别可笑，根本不可能是锦鲤带来的。
于是她答应了：“行啊，那就用人见人爱的能力吧。”
话音刚落，锦鲤在水里游动，鱼嘴一张一合地，似乎念念有词，很快，一道金光从成天爱身上飞出来，落在锦鲤的身上。
成天爱看见，锦鲤身上多了一片流光溢彩的鳞片，与其他的金色鳞片截然不同。
而后她便在医院的床上醒来，一切如常，浑身有劲，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发现肖南他们都在病房外头等着，顿时心急如焚：“我不过就是晕了一下，你们杵在医院干什么？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成天爱一边下床披外套一边责备：“一个个离开岗位，万一大促出了什么问题，咱们A组输了，你们都给我等着。”
肖南急忙拉住成天爱：“老大，你休息一下吧。咱们不会输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咱们不在岗位，B组许总也不在岗位啊。”
“那他在哪？”
肖南指了指医院大门。
-
成天爱站在医院门口，看了看手表，才知道自己已经晕了将近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许斐居然一直都在医院陪她，没有离开，而且他还说得出“输赢是小事”这种人话，她简直怀疑他被夺舍了。
“你该不是专门在这等我的检查结果吧？”成天爱狐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盼着我查出什么绝症，好让你逞心如意？”
许斐：？？？
他就知道不该管这闲事，就算她晕在办公室里又怎样，周围都是人，自然会有人送她过来医院；退一万步说，就算把她送过来医院，他也可以功成身退啊，为什么要留下来？
猪脑子！
他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转头就走，反正他的人生只要扯上成天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见他气得脸色发白地转身，成天爱急忙叫住他，“不用这么小气吧？”
他小气？许斐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居然反过来说他小气？在她心里，他就是那种小肚鸡肠整天盼着竞争对手出问题被发现了还恼羞成怒的小人是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用问她，他也知道，是，她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有问题吗？好像……也没有问题？就像他也觉得成天爱肯定每天没盼着他好一样。
这么想想，许斐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生气了。
他停住了脚步，愤愤地看了她一眼，算是大发慈悲不跟她计较了。
成天爱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没办法，跟他杠久了，早就形成肌肉记忆了。不过忘恩负义不是她的作风，肖南说，要不是许斐刚好出现，临危不乱地一边送她来医院，一边安排AB两组的工作跟进，现在整个营销部怕是都乱套了。
“谢了。改天请你和你爸妈吃饭，就当是道谢。”
请客还要带上爸妈，许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成天爱根本不想跟他吃饭。他悻悻道：“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的也是，咱们都二十年交情了，心里明白就行。”成天爱立刻接口，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许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把无耻两个字吞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二十年的交情。”
上车后，他并没有送成天爱回公司，而是直接往家的方向开。成天爱拿着手机刷了半天的销售后台，一抬头就发现路的方向不对。她立刻正襟危坐，一脸戒备地捂住了胸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这是什么表情，当他是什么人了？要不是念在她刚从医院里醒来，许斐想现在就打开车门，把她给蹬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心静气：“反正都快天亮了，要是有事，早就有人给你打电话了。你先回家睡会儿，睡醒了再回公司吧。”
“可是……”
“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晕倒的事情告诉你爸妈，到时候，我看你出不出的去家门。”
许斐的语气骤然冷冽，充满威胁，完全没给她反驳的余地。
成天爱呆滞了半天，才慢慢反应过来，他似乎是在关心她？
见鬼了，她怎么会觉得许斐关心她呢？
她摇了摇头，不过她的确是有点累了，熬了那么多天，真想睡个大觉啊。
想着想着，她的手机慢慢放下，竟真的歪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