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佛像套娃(二)
在启阳市公安局刑事侦查科办公室,雷让将几张现场照片摆到了办公桌上,古亮则将昨天的证物也拿了出来,而这些证物正是要展示给分管刑侦的启阳公安局副局长——严正明的。
作为在警校时的同学,三人再次相聚一堂,寒暄与问候自然少不了,不过很快他们便开始对甄好这起案子展开了激烈讨论。
最先开口的是雷让,他指着面前几张照片:“我昨晚仔细看了下甄好死亡时浴室衣架上的这个‘佛像套娃’,发现这上面除了画了一尊佛像外,背后还画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严正明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看,道:“虽然看不清楚,不过确实有点像个没穿衣服的人。”
雷让指着面前证物袋里的佛像套娃:“如果拿这个对比呢?”
“我之前还没仔细看过。”古亮圆睁着眼,“这上面竟然还画着一对耳朵。”
“一个上面是画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一个上面则画着一对耳朵!”严正明点点头,“这么看的话,确实是不一样。”
古亮摸着下巴,道:“第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有人从甄好家偷走了这‘佛像套娃’,然后放到了白鹤陵园里。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佛像套娃,我有点想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严正明点点头,问道:“这套娃上有没有可疑指纹?”
“除了老雷在现场因为拿这个‘佛像套娃’时留下了指纹,就再也没见到其他人的指纹了。”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严正明又问,“那个手机里有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这是一部新手机,只有一个SIM卡,其他啥东西都没有,上面连指纹都没发现。所以说这手机唯一的作用,只是给我发射信号让我们找到罢了。”古亮回道。
“这个手机号有没进行实名认证?”
“有!不过机主我们查过,这个人去年就已经去世了,而且在当地公安机关销户了,只不过手机号一直未注销。”
“看来是被人盗用了。”严正明点点头说,“这套娃上”。
“不过,技侦科那边反馈,近一个月来,这个号码经常在给一个座机号打电话。”古亮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打电话试了一下,发现是凯盛集团的一个前台座机。”
严正明皱起眉头,道:“嫌疑人为什么要给凯盛集团打电话呢?”
古亮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看来有必要去调查一下了,你这两天派人去下凯盛吧!不过,这凯盛是咱启阳的龙头企业,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别到时被人家投诉到了领导那里去了。”
“没问题!”
“对了!我还听你说,甄好家曾去过两拨人,现在那边调查的怎么样呢?”严正明又问。
古亮摇了摇头:“小张在那边查了许久,第一个人的行踪倒是了解了,不过想找到这第一个人还是要花点时间的。这第二个人嘛,就奇了怪了,小张是在那查了一下午小区的监控录像,也仔细排查了小区的院墙上的监控,竟然还没查到那人是怎么来又是怎么离开的。”
“监控死角吧!”严正明撇了撇嘴,却看向雷让一言不发的雷让,“你觉得呢?探长!”
“我在想那人用一个待机时间超长的手机,就是为了确保我们能顺着手机信号找到他放在白鹤陵园的这些东西,那他怎么确定这些东西被我们找到了呢?”雷让道。
听到这,古亮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有道理!那人一定会再去白鹤陵园,看一看他藏在那的东西有没有被拿走,现在就安排人去白鹤陵园守着,我再亲自去一趟凯盛集团。”
“去吧!不过要合理安排警力。”
“收到!”
古亮说罢,便站起身推开办公室大门,可就在他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便听一位女民警的声音:“古队!严局长这会方便吗?”
“在里面的,你进去找他吧。”
这时就见一个女民警走入办公室冲严正明道:“严局!有个事得向您汇报一下,您这会方面吗?”
“说吧!”
“在城南东苗庄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人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上,他们分局的刑警队早就已经过去了,本来他们正常出警就行了。可他们局长周超民说因为案发地是在东苗庄,非要让我来向您汇报一下,说是打您的电话,您一直没接。”
严正明听罢,掏出手机,果不其然,有三四个未接电话,其中就有周超民打来的。
“刚才把手机静音了,一直也没听到。”严正明一面拨打电话一面说,“这几个月,东苗庄就没消停过,先是两起群体时间,接着又有人朝着拆迁队泼汽油,险些将拆迁队的几个人烧死。”
电话一接通,便听周超民小心翼翼地说:“严局!您开完会了吗?”
严正明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冲周超民道:“你还能不能干了,给你嘱咐的还不够清楚嘛,这东苗庄怎么还整出了个命案。”
“这……严局……这事……我也是……”周超民支支吾吾地说。
“行了,行了。”严正明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先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周超民道:“具体原因现在不清楚,我带着我们局里的刑警队来的,正在现场取证。”
“是不是因为拆迁?”严正明又问。
“不确定!只知道死者叫刘一根,好像是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刘一根!难道是号称‘一根舌头断今生’的那个算命先生。如果是他的话,那这家伙应该不差钱,没必要拼这个命吧!”严正明皱起眉头,自顾自地说
“您认识他?”周超民问。
“之前我倒是没听说过,只是后来一个外地的朋友给我提起过他,还问我能不能找人帮他引荐引荐来。据说一般人找他算命,那是约不上的,就算能约上的话,起步也要个三五万。按理说,这种人应该不会为了多弄点拆迁费去搏命吧。”
说到这,严正明又苦笑道:“当然了,这世上也没人嫌钱多。”
“那严局,我们抓紧联系下拆迁办,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你早就该联系了。”
“是是是!只是从现场看,我猜刘一根应该是他杀,所以我们也就没朝那拆迁这方面想,当然这都是我的个人猜测。”
“刘一根不是吊死在那的吗?”严正明问。
“是吊死在那里了的,但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上吊的。因为刘一根的舌头被割掉了,而且我们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刀子,可至今没找到那根割掉的舌头。”
“是嘛!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像他杀了。行,我一会也过去,先这样吧。”
严正明挂了电话,却看了看面前的雷让,略有难色地说,“探长!虽然甄好这起案子上头很重视,不过东苗庄这地方有点特殊,我现在要亲自去一趟。”
“周超民这家伙办案拖泥带水,你确实应该亲自指导指导他!”雷让笑了笑说。
“我突然忘了,周超民以前可是你的小师弟啊!”严正明站起身拍了拍雷让的肩膀,“我看他现在更需要你这个老大哥亲自指导指导。”
雷让摆了摆手,道:“现在不同往日了,他现在都是分局局长了,哪还轮到得到我来指导。”
“东苗庄棚户改造是启阳市政府今年的重点项目,现在拆迁工作已接近尾声。邱局出差临走时,还专门打电话给周超民让他务必派人常去东苗庄巡逻,做到防微杜渐。可这周超民呢?还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了。出了这种案子,他可是拖不起的。”
严正明又笑着拍了拍雷让的肩膀: “老古已经去调查甄好的案子,一时半会也没个结果,你现在正好抽个空去拯救周超民!。”
“那走吧!”雷让个耸了耸肩。
“还是探长痛快!”
说罢,两人便离开了办公室,半个小时后,雷让与严正明便来到了北城东苗庄命案现场。
此时现场已拉上来警戒线,警戒线外零星地站了三四个村民,看起来这昔日热闹的村庄因为拆迁也大多离开了。
北城分局局长周超民一见到严正明,便赶忙迎上去与严正明握手,道:“严局,您来了就好,您来了就好啊!”
可当他瞥眼见到严正明旁边地雷让事,先是一愣,随即满面桃花堆笑道:“师哥!您怎么也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雷让微微一笑。
“师哥,你就别调侃我了,我这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不过你一来,我这瞬间就感觉抓到了救命稻草。”说着,周超民掏出香烟便递了过去。
严正明接过烟,道:“行了!既然来了,就别客套了,想感激有的是机会。现在现场调查的怎么样了?”
周超民点点头,道:“说实话,有点棘手。人死在家中,而且是吊死在房梁上,我们第一印象就是这应该是‘自杀’。可没想到一到现场,我们就发现满地鲜血,死者刘一根嘴里身上也都是。这不我们一看,刘一根的舌头没有了,谁上吊自杀还要把自己的舌头割了去啊!可现在这地方正在拆迁,周围也没啥住户了,监控摄像头也拆干净了。现在是目击证人不好找,监控也没找到合适的。”
“那报案人呢?”严正明问。
“报案人还在我们局里呢!报案人是个外地人,据说为了找刘一根算命预约了半个月了。这是一大早从外地赶过来,一敲刘一根的门才发现门是开着的,于是边喊刘一根的名字边走了进来,可一进内堂却发现刘一根吊死在家中。报案人那边我们做了笔录,也做了调查,这人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还是比较明确他的行程的,基本上是排除嫌疑了。”
说话间,严正明、雷让与周超民一起走进屋内,便见死者刘一根赤#裸上身正吊在房梁下,嘴角身上却全是血,脚下还有一把歪倒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