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仙门留一线，天渊如长夜
剑元宗，濒临东海。
在斩龙峰和东海之间，隔着一道天堑，被称之为“天渊”。
东海之中，处处都是孽龙。
若是没有天渊这道天然屏障，剑元宗时时刻刻都会置于危险之中。
天渊是剑元宗之眼，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镇守天渊，抵御孽龙，则是斩龙峰最重要的任务。
那些常年驻守天渊的修士，也被称之为“守渊人”，是死亡率最高的工作。
秦勉一个平凡少年，如何胜任守渊人一职？
“苍青师叔，你这是让秦勉去送死啊！”
林惊觉脸色发白。
“既然你相信自己的直觉，就给放手让他去历练。”
苍青真人态度坚定，不容置疑。
“别忘了，你当初也是守渊人的一员，你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苍青真人又强调了一句。
这次，林惊觉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林惊觉初出茅庐之际，也有一段守渊人的历练。
也正因为这次历练，他才觉醒了妖孽般的剑道天赋。
短短一甲子时间，他便修炼出了本命金丹，修为境界更是直追五峰首座。
“惊觉，你金丹大劫临近，生死攸关，莫要再为这些琐事分心了，把此子交给我吧。”
苍青真人苦口婆心道。
度过金丹大劫，便能和五峰首座平起平坐。
林惊觉便会成为宗主候选人。
若是不成，遭到金丹大劫反噬，林惊觉则会身死道消。
成败生死，事关重大。
林惊觉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那就让我送秦勉去天渊吧。”
“事不宜迟，你们即刻启程，免得节外生枝。”
苍青真人同意了。
离开青云阁。
林惊觉一眼就看到神色不安的秦勉。
这少年正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林前辈。”
秦勉看到林惊觉走出青云阁，立马紧张起来。
“跟我走。”
林惊觉二话不说，带着秦勉直奔天渊而去。
“这不是下山的方向？我们这是要去哪？”
秦勉意识到不对劲。
他本以为，林惊觉会送他下山。
可他们一路向东，是往东海的方向去了。
“送你去天渊。”
林惊觉直言不讳。
“天渊？那是什么地方？”
秦勉好奇无比。
林惊觉不知该从何处讲起，迟疑了片刻，才回答道：“苍青真人说，让你守渊三年，若无妖化迹象，便可返回斩龙峰。”
“待三年就可以了么？”
秦勉一喜。
林惊觉摇摇头，“天渊是绝凶之地，九死一生，无时无刻都要面临龙族袭击，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
闻言，秦勉脸色煞白，没想到自己要在这种地方待三年。
“龙族？就是孽龙？”
秦勉更加好奇这一点。
“在修仙界，不单单有人类修仙者，还有一些潜在的妖魔等邪恶势力。
而当今天下，最大的邪恶势力，便是龙族了。
黑水河那头孽龙，便是龙族的一员……”
趁着赶路的时间，林惊觉开始为秦勉科普修仙界的基本常识。
修仙界，历经了一个又一个时代。
而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困境与磨难。
甚至，随着天地灵气的盛衰变化，也会催生出不同的修行方式。
在数万年前，修炼体系是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等那一套。
而随着修炼环境等改变，修炼体系也在不断进化。
这也是修仙宗门存在的意义之一。
很多散修没有宗门的指点，按照落后的法子修炼，穷尽一生也无法突破。
如今的修炼体系，已经和数万年前大不相同了。
当今修炼分为四大步：炼气，化神，长生，归仙。
每一步，则有九重境界。
如炼气期，则分为养生，锻体，练力，铜皮，铁骨，内劲，气血，五感，通灵。
到了通灵境，便能激发神秘的脑域，衍生出法力来。
有了法力，则可凌空虚度，飞人杀人，修炼术法神通了。
这才算大道入门。
“炼气圆满，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你想想，多少人能活到百年？
修行难，修行难，难就难在这一点。”
林惊觉喃喃自语。
普通人，哪怕没有战乱，没有病痛，也很难活到百年。
想踏入修仙之门，寿元就是第一个拦路虎。
正因如此，一些延寿的丹药，就成了修仙界的香饽饽。
尤其是对于刚刚起步的修行者，延寿类丹药是不可或缺的。
当然，也有极少数天才，十几年就炼气大圆满了。
这种仙苗级的人物，很难流落在凡间，早就被各大修仙宗门给带走了。
而像林惊觉这种妖人，一甲子就修炼到了化神七重“金丹境”，这在整个修仙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我没有武脉，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
秦勉叹了口气。
林惊觉一怔，摇头道：“前路艰辛，莫要轻言放弃，你别忘了为何随我上山？”
秦勉是为了学斩妖术，才和林惊觉上山的。
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岂不糟践了林惊觉一番苦心？
在玄镜阁上，林惊觉力排众议，不惜顶撞元阳真人，也要把自己给留下，自己又怎能放弃？
“我明白了。”
秦勉郑重的回答。
“仙途千万条，未必没有属于你自己的路。
既然你有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便去拼杀，去争取，纵然最后失败，也不算愧对你这一生。”
林惊觉这番话，似乎在说给秦勉听，又似乎在自省。
秦勉深受震动，把林惊觉所说的每一字，都深深烙在心里。
此去天渊，九死一生。
若不争取，若不拼杀，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正在秦勉深思之际，云海尽头，似乎暗淡了许多。
隐隐有着一条分界线，将斩龙峰和这片云海分开。
一边白昼，一边极夜。
而在黑暗彼端，隐隐传来了一阵异吼！
这异吼声，顿时让秦勉汗毛一炸，脸色瞬间煞白。
“是孽龙的吼声？”
这声音秦勉实在太深刻了，永生难忘。
“那云海尽头，便是天渊所在，想必是有孽龙在挑衅，以后这种情况多得是，你从现在就要开始习惯。”
林惊觉一边说着，一边加快的速度。
很快，二人抵达云海深处。
天光暗淡，一切的事物，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视线尽头，则被一道高耸的山脊所阻。
山脊上，三条百丈孽龙正在作乱。
孽龙周遭，则闪烁着十几道人影，浑身散发着宝光，如极夜里的星辰。
这十几个守渊人，正在抵御孽龙的侵袭。
只是看这局面，守渊人颇显吃力，隐隐落入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