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洞穴
我听完他说话，脑袋有点转不过来，问他：“什么走不到底。”说话的时候我还盯着他的眼睛看，好像流着两行血，原来是楼顶滴落下来的黑水。
瘦竹竿说：“这栋楼顶多只有七层，可我刚才就算着，这都已经走下去不少九层了，我们好像还没走到底。”
鬼打墙？
对于这种事情，在小时候，我好像也遇到过，就是在那种建筑商撤资而只盖了水泥作为模型的大厦，倒是去过不少，有些地方，还是被火烧黑了，里面歪提多阴深了。
记得那时候是小学六年级，听他们说在山脚那边有一栋鬼楼，我们一行人就跑去那边捉迷藏，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独自一个人跑到很高的楼层躲起来，后来那群家伙见到上学时间马上到了，竟然不管我，跑光了，我听到声音连忙跑回去，发现怎么跑，也抵达不了一楼。
我跑到累了就坐在楼梯里对着一面镜子唱起歌来，直到学校那边告诉我家里逃生的事情，我爸才找到那栋大楼来将我带回去。
因为我爸就在二楼找到我，带我回家还被我妈狠狠的责骂一顿，还是爷爷慈祥，他问我怎么不读书，我说我在楼梯走不出去，爷爷打趣说它在跟你开玩笑呢，后来回去学校，我找那群家伙算账，没想到那群家伙还嘲笑我说该不会在那里哭了一个下午吧？
我说你们那是扯谈，我还对着镜子唱了一下午歌。
他们笑着说，那里怎么可能有镜子，别说镜子，连口钉都没，你一定是撒谎，于是我被他们笑话了一星期，就算到了初中，还有人提起来，所以这件事我印象特别深。
提到这件事，我就火了，我对瘦竹竿说：“什么没走到底，说不定这里是直接通往地下室，咱们要下去地下室也说不定，也整些没的，这种事，我也碰到过。”
瘦竹竿问我那怎么办，我脸色一红，没敢告诉他我就坐在楼梯对着镜子唱了一下午歌，说：“闭着眼走就是。”
瘦竹竿还真相信的闭着眼睛，我心想，要是你从楼梯摔下去，我可不管你，然而，他走着走着说：“我们到地面了。”
我用手电筒照过去，这里很空阔，空阔到我都以为已经抵达一楼，但实际，就我也知道，这里肯定是地下室，因为学校是呈回字形的，走廊还不到两米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空间的，所以我们都认定，这里是一楼的地步，就是不知道隔离地面有多深。
对于地下室，我也想到防空洞、储存室、太平间、隧道、藏尸间这里的地方，到了这里，我们就得并肩走了，单凭一把手电筒，就连我们是否在绕路都不知道。
我们是往左边走的，试图碰碰运气找到出去的门，可是路好像也跟着我们走一样，瘦竹竿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大。”
我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听以前的那些混蛋说，学校选取地址，一般都是荒山野岭，所以，我看这里，以前不是孤儿院就是打仗用的根据地，当然，也有可能是埋瘟疫的地方，总之咱们别想这么多，先找到出口再说。”
瘦竹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着头，我专门往两边照，但手电筒的功率就这么大，很多地方照过去，还是一片漆黑，早知道有这样的事，就弄个LGD照明灯过来。
一瞬间照过去，我好像照到一个人。
穿着电视的灰色囚服吧，我也没留意他长什么样子，感觉上他压根没脸，我马上照回去，他已经不见了，我停下来问瘦竹竿说：“你说，这里会不会还有人居住？”
瘦竹竿说：“这里地面的泥土有点湿漉漉的，你看，我们踩在上面都有脚印，可是沿途这里来，一个脚印都看不到，如果你觉得有人居住的话，我觉得他多半不会是人，除非他是爬着墙壁走路了。”
原来这小子低着头走路，是看脚印。
那刚才那个人，难道是我错觉？我看不到他的脸，就看见衣服飘在空中，这没道理阿，不然就是那人没脸，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是滑稽，这世界哪里有没脸的人，这他吗不是上辈子造孽才生出这种畸形么。
我向出现人影的地方走过去，瘦竹竿叫我不要乱走，我怎么可能听他的，走过去，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把他也叫过来：“我好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瘦竹竿还是有点不敢靠近我，当看到我后背，松一口气，说：“终于走了，你看到什么。”
“就是这个，你看看刻在墙壁上这些东西。”
“这些是……”
“看来我们好像来到50年代的地方阿。”我说，同时沿着刻在墙壁上的东西看下去，虽然这人画画不怎样，估计是小孩子的关系，但我还是根据扭扭歪歪的图画，看到了‘家’。
也就是说，这里曾经是难民营，至少是用来居住人的地方，以前没搬家之前，我也喜欢在家里的墙壁画这种‘全家福’，就是一家人手牵手。
但瘦竹竿跟我说：“你不觉得，这些画面上的人，有点诡异吗。”
“有什么诡异，不就是……”我仔细点看，还真觉得不是一般的诡异，这他吗咋看之下是手牵着手的全家福，但若看清楚一点，压根就是……就是……
“看来这个人，也能看到那种东西。”我问瘦竹竿他说的这个人是谁，瘦竹竿说，自然是画这些画的人，他说：“我爷爷的画功不错，就连城市也有人过来求画，所以我对画也知道不少，这种抽象画，画面上，很明显，是这个人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无法描绘出来。”
我嗤之以鼻，心想又不是你画的，别说得好像你看见的一样。
瘦竹竿看这些画满认真的，忽然我问他：“你觉得这个人画里的素材是哪里找来的？”
“什么？”他看向我。
我指了指脚边一个地下洞穴，“你猜这家伙是不是进去了这里面，结果看到了图画上的鬼东西，才能画出这种画？”
刚才我差点就陷进去，吓了我一身汗。
我们挤在一起对这个洞穴面面相觑。
像我这么大胆的，看见这种洞穴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你要说是洞穴有条阶梯通往下去，我也没兴趣下去看看，因为这里很可能是难民营，而那种地方，死人是特别多的，因此就算忽然一个骷髅头滚落到你脚边也不奇怪，这种地方，就没探险的必要了。
然而，这个洞穴更加阴冷可怕。
大概一口老井再长二十厘米，它不是圆的，像是厕所的形状，原本我以为，这地方该不会是厕所吧，那里面岂不是……可我伸进头过去却在里面照到很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是一间办公室。
已经涂满锈迹的大铁柜子，根据这个柜子来判断高度的话，地面距离我这里超过三米，我让瘦竹竿扶着我点，将半边身体都弯进来，发现我们正好站在这间办公室的中央，下方还有叠起来的凳子。
瘦竹竿问我怎么了，我说：“这里好像有人下去过阿，而且还是学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包阿，我看到有好多旧书包丢到下边一角。”嘛，看到这里，其实我已经能想到，当年这间学校的学生，也是发现了这个洞穴，他们跟我初中时候差不多，也组织同班同学下去进行探险，可我就想不通他们连书包都不要？
瘦竹竿说也让我看下，我肯定不干，我正探险得正起劲呢，说：“我的天，这里好像是间研究室阿。”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里面有铁链拖动的声音，跟我们在上边听到追着我们走的声音很一致，那人也在下边？不过这声音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而且也不是走向这里，很快也就消失了。
我对瘦竹竿说：“你用力拉着我将我放下去，我要下去拿点东西上来，搞不好我们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然而还没等我说完，手电筒一下子昏暗起来。
“等等……先不要下去，手电筒没电了，你丫的也不带个满电的过来。”我摇头叹息将身体缩回去，发现脸色超级难看， 我问他：“你不会有什么透视眼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瘦竹竿足足看了我半分钟，在我觉得他是不是鬼上身的时候，他才对我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它们游离在这个地方不能回去，以及找我们的原因。”瘦竹竿吞吞口水说：“这里死去的人，都是在下边失踪的那些人，它们的尸体找不到，无法投胎，所以迫切希望有人能够替他们找回尸体，可后来因为这样，这里被封锁起来，就更加找不到能帮他们的人，所以……”
我听得心里毛毛的，实在瘦竹竿的眼神不太像说谎，而我从刚才就觉得，这里旁边好像站满了一大堆‘人’，因为手电筒没电的关系，我才看不到。
我迟疑一会，点点头说：“所以什么。”
“它们希望我们能够帮助他们。”瘦竹竿悄悄伏在我耳边说：“我们没得选择，这里是它们的地方，没有它们的指引，我们会困死在这个地方，刚才在楼梯你也看到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瘦竹竿说的他们是什么人。
不过目前的状况我是理解了，我说：“反正这下边我肯定要去看看的，你看这手电筒，别说下去找什么东西了，连照明都成问题，要不你弄把新的过来，我立马跳下去。”
瘦竹竿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从怀里摸出什么，还是那句，太昏暗，我看清楚，但动作跟蓝牙耳机戴在耳朵很相似，心说原来他有朋友拜托他到这里找什么东西，难怪我看到这小子一直在楼上教室找什么。
我说：“怎么样，要是他们给我新的手电筒，我立马下去，没有的话，拜托他们赶紧让我们回去，要是宿管逮到，可不得了，强求我们宿的话，大家都没得搞。”
其实想想都知道，瘦竹竿那些朋友铁定在很远的地方，而事情也是这样，瘦竹竿说：“它们愿意带我们出去，也十分相信你。”
我说他们讲的都是废话，我进过山洞、也去过鬼楼、鬼屋，连山边上那些看起来很猛的木屋也探险过了，就是去过这种看起来很诡异的地方，别说他们拜托了，明天早上，等我搞好手电筒，立马过来瞧瞧，至少也从里面带点东西出来乐乐。
瘦竹竿点头，指着一边说：“它们说，走这边就可以出去，外头是个坟地，不过可以回去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