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潭

瘦竹竿在前边用竹竿捅进水里，多亏他这个举动，我才没有踩进不知道是水沟还是泥坑里，到底多深不清楚，瘦竹竿一插，整根竹竿没进去，脚没站稳差点掉进水里。

手表发出的白光照得挺远的，约莫十五六步，四个人捏在一起，顶着大雨前进，这雨水打在我头上，简直就像有人用细小的棍子猛敲我，我们这样又前进了两百多米，仍然不见拐弯，真不知道这围墙到底有多长。

瘦竹竿原先边走还边跟我说话，后来他往后边一看，皱下眉头，接着闷着声音不知道想些什么，我看他这个人说话挺实在的，现在支支吾吾的不太习惯，就问他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后边，凑过来说：“你看看墙壁上的影子。”

“影子？”心想你不好好探路，原本一直在看墙壁的影子，影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转头看过去，还以为影子会出现扭曲的怪影还是墙壁伸出什么诡异的东西，没问题阿，都好好的。

我问瘦竹竿到底怎样了。

他说：“数量好像不对。”

“什么数量好像不对，不是四个么。”

“你看看墙壁的影子，你站在中间，背后是梁佑文，左边的是我，右边的是房远东，可是你仔细看看，墙壁上的头，有四个。”

我心说，瘦竹竿是不是被雨淋傻了，我再次朝墙壁看过去，很正常阿，一排四个人头，正好四个人。

“就是四个阿。”我说。

瘦竹竿急了，他说：“可是……你不觉得以梁佑青的身高来看，除非你背着他，否则不可能这样不是么？”

这下子我听明白了，想通了就知道墙壁的影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四个人墙壁出现四个人头很正常，但问题是，愣头青的身高，墙壁上那边的影子，可以看到，愣头青比我还高出半截，我虽然只有一米七，可是愣头青撑死165，没道理比我还高半截。

我用手肘厾了厾小白脸，让他去看看愣头青是不是不对劲，他还很疑惑地转过背后看，也不知道他看到什么，转过头回来的时候，那脖子好像齿轮转轮般机械，他没手电，也不敢在这里乱跑，刚才那个水坑就是最好的证明，要是不会游泳，整个人沉进去，可就完了。

他结结巴巴对我说：“他头上好像骑……骑着个红……红色的人……头。”

我给小白脸这么一说，顿时出现宿管的尸体骑在愣头青肩膀的画面，可我怎么看，愣头青也不像呆成那样的人，骑在上面还没察觉，带着他走这么远？

小白脸马上走到我肩膀前边，我说：“你们惊慌什么。”愣头青就跟着我后边呢，我都没慌，就转头看过去，还真是小白脸说的，愣头青头顶有个红当当的东西。

我看清楚点。

靠！

他吗居然弄个红色袋子套在头顶上挡雨。

小白脸见我转头用手表照过去，立马退后三两步，随时跑人的样子，而瘦竹竿也警惕起来，等他们看清楚愣头青的情况后，顿时松一口气，小白脸骂他：“你没事戴个红色的袋子做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愣头青特无辜的看着我们，说他只是用来挡雨。

瘦竹竿跟他说：“晚上最好不要穿戴红色的东西。”

我看他们大有开个小会讨论如何责骂愣头青的倾向，虽然我是乐意的，可水位开始涨起来，我说：“如果你们不会游泳，最好赶紧走出去，你看看水都到我们哪里了？”

愣头青将红色朔料袋扔掉，胶袋往后边吹，落在他背后半米后面，啪的一声，被什么挡住，漂浮空中不动。

“要是再不走出去，我们就试试往围墙上爬，我顶你们上去。”瘦竹竿冒着暴风雨说。

我说：“就算你顶，现在也上不去。”

远处狂风乱作，树木都被压弯了，那种鬼哭狼嚎，呼啸过来的风，都差点将我打回去，耳边心在不仅是风的呼呼声，还有树木压弯的吱吱声，雨水现在打在脸上，真的跟被刀割一样，我只能交叉着手顶在头上边，让愣头青跟小白脸推着我走。

有时候，还得等风停了才能再往前走，而水潭边的水，已经浸泡到我腰间。

就在我想着，就算不行也要爬上围墙的围墙的时候，脚跟踩在倾斜结实的石头，我对他们说：“使劲推我上去，到地面了。”然而，他们却将我拉回去。

我说怎么了，赶紧推我上去阿，就听到瘦竹竿说：“快！帮下梁佑青，他脚下好像被什么拉住了。”

妈的，真是麻烦，但我手表照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水里挣扎，头也是后仰的，好像什么捉住他往后扯，他整个人也在水里沉，要是我们不救他，他绝逼死定。

瘦竹竿还想用力扯他上来，但是愣头青不知道被什么扯住脚，那股力气，绝对不是绳索水草能造成的，别说他了，就算我们三个人合力，也是勉强能平衡住，可是这样下去，水一旦覆盖这里，我们还怎么拉。

情况有点危急，我小时候顽皮的事不多说了，但凡有顽皮童年的人，少不了去山涧的河流游水，特别是天气炎热的时候，去水库、溪边或是河流鱼塘这类的地方游泳是经常的，所以我也算熟水性，就让他们稍会看到我水里打信号，就一起用力，我现在游下去看看。

我咬着手表潜下水，愣头青还在水里乱揣，我隐约看到什么东西在泥坑的深处拉住他的脚，像树根似的，水太浑浊了我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我换口气上来，对他们说有水草的东西拉住他了，你们有没有刀子。

他们怎么可能将刀子带在身上，瘦竹竿没办法，只好用怀里摸出一块阴阳镜在围墙敲碎了，将玻璃碎片给我，我拎着玻璃碎片，心想玻璃虽然没刀子锋利，但割掉水草什么的，还是卓卓有余，他们示意愣头青别慌张，我就再一次潜下去。

这次我是要割掉缠住愣头青脚的，我握住他的脚，他吓得拼命挣扎，我给他们打信号，小白脸告诉他，不想死，就别动，他才少了那么点动作，我顺着他的脚往下摸，想找到水草。

然而。

我却摸到了硬邦邦如同柴枝一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