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金穴秘决1
待见天色见亮时，见那老者仍旧昏睡着。叶昆猛然站了起来，说了声：“罢了！罢了！且用我的身家救你一命吧。”一咬牙走了出去。
叶昆到了藏参地点，将那支老山参从深土里掘了出来，带回了木屋。在陶盆里放好了水，置于火灶上。取出了那支还散发着清香之气的老山参，摇了摇头，而后用手折成了数断，放进了陶盆里开始加火煮了。待老山参熬烂成汤汁，这才倒在碗里，等温和些，端到老者面前。
“老人家！你我相遇是缘分。这是一支我准备带回老家的老山参，本来关内的一家子人的生活都寄托在这上面了。可是见你这般模样，不救你又不忍心。你且饮下这碗参汤吧，是死是活我也是尽了力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叶昆感慨之余，用勺子将参汤慢慢喂进了老者的嘴里，一碗山参汤缓缓喂尽。因为一晚没睡，叶昆也已倦极，带着些许遗憾，倒于一旁合衣睡去了。
待叶昆一觉醒来，感觉身边坐了个人，猛然翻身坐起。这才发现，是那老者坐在旁边，正在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此时已是红光满面，那般虚弱之态尽失。那支老山参果然起了作用，将这老者救治了回来。
“老人家，你可是醒了。”叶昆兴奋地说道。
“谢谢你，救了老夫一命。”老者点了点。
“是那支老山参的作用。”叶昆摇头笑了下。
“老夫知道。”老者道，“没有这支老山参的力量，老夫的这条命是拽不回来的。你倒是舍得为一个陌生人用这么贵重的东西。”
“没法子，谁叫我有这么一支现成的老山参呢。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叶昆摇头苦笑不已。
“老夫金九城，昨天本是拜访这边山里的一位故人。没想到路上感了风寒，头脑不清走麻达山了（迷路），待走到这边的山场子里，便一头栽在雪地里，什么也不知道了。好在有你大义相救，才保存下了老夫这条命。我要报答你。”金九城诚恳地说道，“说罢，你要什么？”
叶昆见那金九城虽是长相魁梧，穿着也自朴素，应该也不是一个富身，于是摇头道：“算了吧，能救下老人家已是不易了。若是愿意，可在这山场子里住两天养下身子再走。”
金九城听了，点了下头，说道：“好个年轻人！能有这份心肠。不过既然遇到了老夫，也是你我的缘分，当要送一个富贵与你。我要送你十担金以作报答。”
“十担金！？”叶昆闻之一怔。
“一个成人可担得起的一担金。”金九城淡淡地道，“老夫走后，半个月内自然会有人送来，并且还会安全的护送你回关内老家。”
“啊！”叶昆听得目瞪口呆。
“老人家。”叶昆随后挠头笑了下，“你老怕是还没有好利索吧，说些胡话来。”
“你是不相信老夫。”金九城摇了下头，坐在那里，朝叶昆伸出右脚来，说道，“你捏下裤角边，看下有什么东西。”
叶昆见了，倒也伸手在金九城的裤角处摸索了下。沿着裤角一圈，里面竟然藏有十几粒鸽子蛋大小般的，或圆或扁的规则不一样的石头般的物体。
“石子吗？”叶晟不明所以。
“你找剪刀来，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再看。”金九城吩咐道。
“老人家，你这是搞什么鬼？”叶晟迷惑之余，倒也在旁边的炕头上寻来一把旧剪刀。可能寻思着老人家身上的这套棉衣来之不易，仅在裤角边小心的剪开了个小口，然后将里面的一块“小石子”取了出来。
“咦！？”叶晟望着手中的这块发着金色光芒的“小石子”，一时呆怔住，他手中竟然捏着一块沉甸甸的金疙瘩。
“金……金子！”叶晟惊喜道。
“将里的金疙瘩都取出来，这边的裤角里还有。”金九城笑了一下道。
“乖乖！您老人家是位财神爷啊！”叶晟惊喜之余，将金九城藏在两边裤角里的金疙瘩全都取了出来。大大小小足有三十几块，竟然有二斤左右的重量。并且这些金疙瘩，还是那种天然形成的金块，成色十足。
这个时候，叶昆才知道，这位神秘的老人家所说的，送他十担金做为救命之恩的报答之举，不是妄语，而是真正的要送给自己的。眼前的这些金光闪耀的金疙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小伙子，你这回信了吧，老夫并没有说大话骗你。”金九城那边仍旧淡然道。
“天老爷！我岂不是发大财了！”叶晟知道，眼前的这些金子，价值可是要比自己的那支老山参贵重多了，按自己的想法，一样大小的老山参，怕是也仅能值这么多金疙瘩呢。
这个时候，金九城望着惊喜万般的叶晟，眼中忽然流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
“嗯……”金九城顿了下，缓声说道，“小伙子，你舍得用珍贵的老山参救我，并且知道那是自己的全部的身家的情况下，仍旧舍出来。这倒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现在有件事情要你自己选择一下，你是要那现成的十担金呢，还是要可以寻找到更多的金疙瘩的法子，也就是寻金术，让自己成为一名寻金师。”
“寻金术！寻金师？”叶昆听了，心中一动，几乎没有犹豫道，“当然是得到能寻找到金子的寻金术好了。”
“呵呵！”金九城这才发出了一种欣慰的笑意来，也是第一次露出笑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老人家，您老是金帮中的？”叶昆似乎明白了什么。来东北两年余，他倒是知道东北的那三大行帮：金帮、行帮、木帮。
金九城点了下头，说道：“我金家人世代为寻金师，在老夫幼时，先父遭人迫害，于是逃难到了关东，也自开始了金家人在关东的寻金生涯。长白山区是金脉旺盛之地，早些年被朝廷封禁，人不得入。好在现在开禁了，采金放山的人也多了，也自给了穷人一条生路。”
叶昆迷惑道：“老人家，寻金师是如何寻到金子的呢？”
金九城站起身来，走到敞开的门前，望着远处的山峰说道，“大地流荒，山川四布，皆因不同地气的流布而结成不同的脉穴。金有金穴，玉有玉窝，大同小异。老夫现在九十有三，在八十岁之前，寻的是金脉，也就是大型的矿脉，多为他人作了嫁衣。八十岁之后，独寻金穴，也就是人说的金窝子。因为金穴所在，多出成金，也就是现成的金疙瘩。取了就走，可省去很多麻烦。近三年来，才成就了一套‘金穴秘决’，观天地之气，望山水之形，辨草木之势，而知金穴所在。凡人半月可成，真传半句话，假传十卷经，故可赶得上寻金师几十年以上的修为经验。也就是说，老夫在九十岁之前，还教不了你这些，短时间内成就不了一名出色的寻金师，但是现在可以了。经过此番变故，也令老夫有些后怕，于是有了找个传人的打算。既然遇到了你，便是你我爷俩的缘分。”
金九城回身说道：“金穴，是地穴的一种，独能寻金而已，有的也合地理风水中的龙穴之说。长白山中，特殊的金穴共有十二处，其中八处与地理上的龙穴有关。前清满人占其一，故有了大清二百多年的基业。这是地理堪舆之术，与我们寻金术暂且无关。今天开始，我就传授你‘金穴秘决’，日后如何，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金九城在山场子住了下来，每日传授叶昆“金穴秘决”，并且引他到真正的穴眼处进行实地测验。遇有回山场子的木帮人等，但说是来探视他的亲戚。半个月以后，叶昆寻金术成，金九城这才飘然而去。
后来，叶昆偶遇金帮中人，打听之下，这才知道，金九城在关东金帮中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素有“关东第一金把头”和“金神仙”之称。据说，便是关东金王韩边外见了金九城，也要先叩个头才能说话。说起韩边外，是另一个传奇了。此人真名叫韩宪宗，早年闯关东时，偷偷越过清政府修建的“柳条边”，跑到当时的金矿夹皮沟当了采金工。此人颇有头脑，联合了些金把头和金工们，挡退了对金矿虎视眈眈的胡匪们的攻击，从此成了金矿上的大当家的。势力日渐作大，长白山区的百姓，甚至“只知有韩，不知有清”，久之有自成“黄金王国”的意思。清朝廷几番用兵，都以败退告终，于是进行招抚，令他自理关东金业，保证进贡朝廷的黄金便是了。便是如此，仍旧与清政府分廷抗礼。就是这样一个人物，据说对金九城也是恭敬有加，其中缘由，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