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金手指2
“那位金九城前辈真是个天才，独创这种简单易行的寻金探穴之法。百里之内必有名山，十里之内必生金穴。大地在我脚下，是最安全的金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妙不可言啊！”叶晟随后感慨了一声。
“师父，我没读过书，不识字的，所以学不会这么复杂的东西。我倒是想和师父一样，随便走到个地方，就能在地上拾块金子来。就好象那些金块在等师父一般，人一到跟前，就自动从土里冒出来了。任别人挖地十米也找不到呢。”洪力为难地而又兴奋地说道。
“你若是识字了，倒是不易学了呢。”叶晟笑了下，“没关系，磨上个十年，就是一块顽铁，也能给你磨出金光来。有些东西学到了最后，所有的技巧和经验都会没用的，只剩下直觉了。这一点，最为重要。”
这时，卧铺车厢外面的过道里传来了售货员的声音“啤酒、白酒、饮料了……”
“师父，到饭点了，我们去餐车那边吧。”洪力站起身来说道。
“我不饿呢，你自个去吧。”叶晟懒得起来。
“也行，回来我给你带份盒饭。那只皮箱要看好啊！”洪力说了声，推开车厢门去了。门未带严，留了道缝隙。随着车体运行震动，车门又自动滑开了些。
叶晟躺在卧铺上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在寻思一件长白里的事情。
不多时，车门被拉开，进来个人。叶晟以为是洪力回了来，未理会。然而却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这里不是有空铺吗，列车员怎么说没了呢。若不是门开着，还就走过去了。”
叶晟闻声，睁眼看时，卧铺厢内进来了一个长头发，高个子，短胡须，瘦脸颊的中年男人。身后拖着一只鼓鼓的编织袋子，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两个上铺都有人了。”叶晟漫不经心的说了声，以为对方会离开。这间卧铺厢内的四个卧铺票，叶晟和洪力都已买下了。
“哪会有人啊！被子都没动过呢。下站上来人再说，我在这歇会，硬座车厢太挤了。”那个人倒也不客气，将大编织袋横放在地，弯着腰推向叶晟躺着床铺的下面，连压带挤，硬生生的塞了进去，而后大咧咧的坐在了洪力的床铺上。
叶晟眉头皱了下，随后坐了起来。
“兄弟，我到沈阳，你到哪站下啊？”那个人主动搭讪道。
叶晟未应声，心里道：“你歇会就歇会，洪力回来自会赶你走。这个人倒有些象老胡。”
老胡是个金贩子，叶晟十几年下来选定的唯一客户。以前叶晟与多名金贩子打过交道，都不如老胡实在。叶晟寻金探穴得来的金子，每到一定数量，就会联系金贩子们进行交易。但是从来不数钱的，而是一包或多或少的金块拿出来，并且按当时行情几倍来估算，现金要论尺寸来支付的。并且都是叶晟定多少，就按尺子量出多少。比如说定出一尺五的价来，几捆现金便落在一起，用尺子一量厚度。多则减去，少则补上。简单利索，不讨价还价，不拖泥带水。叶晟这边每次的交易量，现金都控制在两尺到三尺之间，提了就走，免生变故。以前的金贩子，都暗藏心眼，多以旧钞来进行交易。旧钞叠落在一起，比新钞要蓬松一些，交易一次可以少放几张甚至于十几张钞票。量越大，越能占着便宜。而那位老胡，都是用新钞来交易。说是叶晟的天然成金，本来就是少见的自然金块，加价都买不到。有时候遇到成色好的金块，老胡还要特地多付一些，以示诚意。就这样，老胡成了叶晟这些年来唯一单线联系的客户，不再外卖他人。叶晟是他所在那个年代，黄金黑市上的一个传奇人物，在老胡的渲染下，更具有了神秘色彩。因为他提供的天然成金，过于罕见，价值是普通黄金无法比拟的，多被终极买家原物收藏。
“还是这里的卧铺舒服！”那个人伸了个懒腰，一收脚，踢到了床铺下面的那只棕色皮箱。
叶晟见了，不由起了警觉。皮箱里可是装有一尺多的现金，是他师徒这段时期的费用以及到长白里办事用的。是洪力出行时守护的重要目标，刚才出去时还交待过叶晟，要看好呢。
叶晟着意打量了一下对方。除了一双修长白晰的手指，倒也无引人注意的地方。
“这是一双特别的手指！”叶晟心中一动，警惕性又生一格。自己的本事是寻金探穴，而对方的这双特殊的手指，尤可探囊取物。
“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叶晟试探道。
那个人见叶晟主动和他交谈起来，颇显兴奋道：“我是一名钢琴老师，在学校里教学生弹奏钢琴。”那人说着话，伸出两手在胸前演示了一下，修长的十指柔韧灵动，果然是一双天生的弹奏钢琴的手。
“哦！原来是位艺术家。”叶晟暗里哑然失笑。不由对对方刚才产生的误会，颇感歉意。
“喂！你谁啊！怎么坐在这里，有这里卧铺的票吗？”洪力持了份盒饭和一瓶啤酒回了来。见有人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忙责问道。
“我歇一会就走，行不。”那人略显尴尬。
“不行，这都有人了。想坐卧铺找列车员去。”洪力摇头道。
“得得！我走就是了。刚坐下歇会，真是的。”那个人颇生怨言，弯腰从对面床铺下拉出来那个大编织袋子，拖着出了卧铺车厢。
“师父，你怎么让陌生人随便进来坐啊？”洪力坐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餐桌上。
“门开着，他就进来了。说是累了歇会，不能硬赶人家走吧。”叶晟笑道。
随即，叶晟的笑意僵滞在了脸上，疑惑道：“一名有天分和成就的钢琴教师，出门在外怎么也会带件像样的行李，如何就随意拖着一个大编织袋子乱走呢？洪力，马上查下皮箱。”
“啊！”洪力听了，不由一惊，忙起身弯腰从铺位下拉出了那只皮箱。
“哎呀不好！箱子变轻了。皮扣怎么自己松开了？”洪力惊讶道。
“坏了！着了道了！”叶晟说着话，忙抢门而出，站在过道里朝两边再看时，已是不见了刚才那人的身影。
“师父啊！我离开前不是提醒你看好皮箱吗。人家不但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并且坐在了你对面都没提防，这下好了，一分没给剩下，全拿空了。”身后的洪力埋怨道。
“等着我追到他再说。”洪力左手腕一抖，套在腕部藏在衣袖内的黄金指环弓垂落在手中，右手暗扣了丸钢珠，跨出车厢门，朝另一侧车厢追了过去。
“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神鬼不觉的搬空了皮箱里一尺多的钱，是个高手呢！”叶晟摇头自嘲道，“哪里是弹奏钢琴的手，明明是一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的金手指吗！”
叶晟站在那里回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此人拖着的那只大编织袋原来是做掩护用的。他将编织袋横放面前，故意的塞进对面的铺位下面，之前已是挡住了那只皮箱了。于是这期间作了手脚，动作好快啊！自己竟然丝毫没有查觉。一尺厚的钱，四十多万，瞬间被搬空，应该是藏在那只编织袋子里了。
这时，车身震动了一下，原是列车进站停车了。
“时间也算得准确，这功夫怕是已下了车了。”叶晟摇了下头，抬起车窗朝外面看时。下车和上车的旅客已是充满了站台，人流中哪里寻个人去。倒是看到洪力在人群中四下寻找着。
“此人是个高手，就是追上他，你也未必能留下对方的。”叶晟无奈之下，回到车厢内，坐等洪力回来。
随着车身启动离站，洪力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地回了来。一屁股坐在叶晟对面，自个生着闷气。
“一尺多的钱呢，从银行里提出来还不到一天，就这么没了。奇了怪了，他怎么就知道咱带的皮箱里装着那么多的钱？”洪力埋怨不已。
“这种人，眼睛毒得很，辨人相物，是非常准确的，在上车之前应该就被他盯上了。这是他们的专业，我们自然会着了道。算了，这次责任在我，以后会注意的。好在身上还有些钱，待到了前面的大站我们再下去，到银行重新取笔钱罢了。”叶晟不以为意地道。遇到这种专业高手，只能认栽。
“好一双金手指！”叶晟还是禁不住赞叹了一声。
“哼！算他跑得快。否则在站台上看到他，一弹珠就能放到他。”洪力悻悻道。
“我忘了你的本事了，这倒是有可能。不过记住，再遇到此人，不可与他近身打斗，只能远距离用指环弓制服他。因为他的那双‘金手指’变化莫测，不仅仅是一双弹奏钢琴和探囊取物的手，更有可能是一双杀人的手。”叶晟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