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静凝视
“你稍微收拾一下心情，待会儿完整的跟我讲一下。去沙发上坐着吧”
林数放他在一边平复心情，然后她和梁暮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休息。
“刘梦的母亲前段时间来了封灵，她不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情，觉得我没钱，养活不了刘梦，就让刘梦跟我分手。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我们没办法了，就说一起走了算了……”张腾抹了抹眼泪“她跳之后我就后悔了，但是我去救她了，她也会游泳。她都游上来了……突然就冲出一个黑影缠住她，把她……吃掉了……”
“之后黑影就变成了刘梦的样子？然后要挟你帮她找猎物？”
“我……”张腾突然焦急的想表达些什么，林数开口制止了他。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害怕的。她说什么你也就信什么了。我现在比较想知道，你帮她送了多少个人了？”
“四，四个。”
“四个？加上刘梦五个。再加上一个六个……差一点你就召唤神龙了呢。”
梁暮又没忍住笑“我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诶。”看到林数又放出了她的大招“平静凝视”，他坐直了身子，咳了下，不再说话。
张腾既心虚又害怕，坐在对面，眼都不敢眨的看着林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那妖物我会去收了他。你害死了几个人，就自己去自首吧。”
“我，我是被逼的啊。”张腾听到林数要他去自首，立马着急了“我也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数又释放了她的大招“平静凝视”，看的张腾完全没有了脾气。
“你是从犯，做了多少就必须承认多少。那些死去的人，比你无辜多了。而且……你觉得，说是鬼逼你做的，有人信吗？”
张腾立即愣了，过了一会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可是，发生那几起命案的时候，我有的时候是在公司啊，有不在场证明，就算我说是我杀的，也不行啊。”
“你只说你做的部分，比如在晚间将被害人引入高危桥段。”
“哦”张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到林数说“法院具体会怎么判你我不知道，可能轻，也可能重。但有一点……这些人的死都跟你脱不了干系，加上刘梦，与你有关的这五个被害人，刨去最后一个已经被这位小哥承诺会照顾他家庭的，剩下的四家……我希望你主动承担赡养他们父母的职责。”在张腾逐渐凝重的脸色下，继续说道“人可以不到，经济上还是要到的。”
林数没打算听他的答案，直接站起来喊梁暮走了，末了，看了看几乎被未来经济负担压得抬不起身子的张腾“你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跟我没什么关系。”
“砰。”房门关上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张腾的耳朵里，很久很久，虽然声音不重，却让他脑袋发麻。
天还没黑，林数和梁暮就回了趟止水。吃了个晚饭，带了颗伏罗晶，才又去了胡庄桥。
依旧是梁暮骑着小电车载着林数。
“你说……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即将败露，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她会做什么？”
“逃跑啊。”
“逃不掉呢？”
“自杀呗。”
“还有事情没做完的情况下，不会觉得自杀可惜吗？”
“会啊。那就舍命一击，拼命去完成这件事情。”
呼呼的风声中，林数停了一会儿又问道“如果这件事她完不成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梁暮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耐性的，特别虚心，特别认真，一点都没觉得林数在说废话，他就觉得林数说的都特别重要，自己一定要非常努力的去答话。这要是换成小董，应该早被他用抱枕砸无数次了。
“如果，她还有个幕后的人，这个人又比较厉害，她会不会求救对方，然后联合把发现真相的人杀掉？”
“呲……”梁暮急忙刹车将小电车停靠在路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回头看林数，却发现对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大哥，我们都要送命去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他都快精神崩溃了有没有？
“不然呢？”林数微挑了一下眉 “走吧。”
“走什么走？”梁暮要跟她讲道理“明知道前面是死路还过去，你没事吧？”
林数再次动用她的绝杀大招“平静凝视”，梁暮心惊胆战，战战兢兢地，拧了下车把，发动了车子。只不过速度……实在是龟速。
林数叹了口气，看着他的后脑勺“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这句话里有关爱也有嫌弃，她一方面觉得梁暮毕竟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被她逼着接触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东西挺可怜的，另一方面又觉得这货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跟着她哪需要担心那么多？
微微安心的同时，梁暮犹豫的问出了一个他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水平啊？我看侯姨都喊你大师，是圈里面的名人吗？”
林数懒得回答他，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她背后的人用了很多心思想从这件事中隐身，我们的出现也会让他产生危机感。如果这次不能完全解决他，那么……我们很可能就会被一个人一直惦记着了……”她冷冷地笑了一声“被一个善于算计的人惦记，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梁暮越听越心惊，咋后面这个人还吓他吓上瘾了？但林数刚才那句话还是起作用了，这次他没到有突然停车。既然她都笑了，不当一回事，那自己一直被吓到岂不是很没面儿。
“那……你该去知乎上问一下。”他硬着头皮回到。
“嗯，有道理。”林数还真的点了点头“回头我注册个账号。”
梁暮终于被她逗笑了，怎么这林数的脑回路……从来都跟别人不太一样啊。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到件事情“对了，那个……你今天说那个女的不是刘梦？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也没什么。”林数稍颦了颦眉“她太想证明自己是刘梦了。”
“没了？”迟迟听不到下文，梁暮懵了。
“没了。”
“具体的呢？说具体一点。”
林数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困了，脑袋搁在了他的后背上“我困了，休息会儿，快到的时候叫我。”
“哦。”他的后背微微僵硬，大气都不敢喘。
刚开始加速的小电车又变成了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