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入瓮(03)
石球“轰”一声,寸寸碎裂,露出后面漆黑无比的洞口。
洞内阴暗潮湿,外面的光照不到里面,他们往里走不到几步,就得点亮火折子。火折子的光幽幽照亮长长的甬道,君不知带路,往前走去。
“不知山洞中有无陷阱。”君不知淡淡说:“要小心些。”
白大侠点头,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可怜的魔教右护法就得落在最后面了。
三人往里走了不过十几步,便在甬道旁看见几具倒地不起的尸体。
君不知和白大侠连忙上前查看。
“这些人是被甬道两边的暗器射中而死的。”白大侠说,“上面淬了毒,见血封喉。”
君不知冷笑一声,“好狠的手段。”
三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又发现另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是被一块滚石重压而死,并且那块石头堵住了去路,无法再继续前进。
君不知推了推那块石头。
白大侠摸摸下巴,“没路了?”
君不知没说话。
魔教右护法凑上前,“那些村民不会全死在这个山洞里吧?”
“不太可能。”君不知回道,“没见到徐归和小如。”
“奇怪。”白大侠说:“这群村民的领头人便是徐归,他们到这来,怎么会不见他们两个?”
君不知沉吟道:“私自行动?”
白大侠觉得不太可能,想了想,突然道:“难道他们之间起内讧了?”
“有可能。”魔教右护法搭话,“我们要不先走吧,这里感觉很危险,要是跟这些人一样出不去就糟了。”
白大侠觉得他说的有理,三人便往后退去。
刚出洞口,他们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
是徐归和小如。
徐归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似乎心情十分愉快。
他朝三人作揖。
君不知冷冷看着。
魔教右护法没好脾气地问:“做什么?不要以为跟我们道歉就会原谅你。”
“不知两位是否知晓……”徐归话还没说完,便被魔教右护法打断,“老子管你什么知不知晓。”他大袖一挥,就想冲上前去,却听到徐归慢悠悠接了下去,“马上相逢无纸笔。”魔教右护法的动作陡然僵住。
白大侠知道这首诗,便顺口接了下去,“凭君传语报平安。”但是说完却很疑惑,问君不知,“这两句诗是有什么门道?”
“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君不知说。
白大侠:“哦?”
站在徐归身旁的小如懒懒地说:“当年晚霞阁一战,如家身为晚霞阁一份子,从未抛头露面,因此江湖人大多不知。如家以白道之名潜伏,从而探听各类消息。可惜最后只剩我一个。”
白大侠心头一动,又是晚霞阁?
魔教右护法怀疑地看着两人,“你们是……魔教中人?”
“他是。”徐归坦坦荡荡地说:“我不是。”
魔教右护法哼了一声,“我不信。”
现在魔教中人是能随便捡的?来一个白大侠就算了,还来一个假瞎子,一个懒虫?
魔教右护法很生气。
小如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不是徐归,他是一点儿都不想掺合进这个江湖中来。
白大侠想了想,说:“之前你们绑架我,还有捅了小君君一刀,如果真的是我们这边的人,那就让我们也捅一刀吧。”
小如:“……”
徐归应道:“好啊。”
白大侠:“……”
小如:“……”
魔教右护法见场面一时陷入尴尬,挑高眉毛说:“不管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说着招呼君不知和白大侠,“教主,十招败,我们走!”
徐归和小如没有挽留。
就在君不知和白大侠走到两人身边时,一抹寒光闪了下。
“哈。”徐归笑了声,“就知你们会出手。”
短兵相接,两方人马都往后退了几步。
君不知冷冷说:“斩草除根,才不会后患无穷。”
小如嘿了一声,亮出兵器。
徐归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干嘛?”小如惊愕。
徐归将他推了出去,“走!”
小如满头雾水,就被他推的往后踉跄了下。他怔了片刻,转身便走。
发生的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小如身法不错,等魔教右护法追上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徐归先是叹口气,而后拦住三人。
他武功并不如何高强,在三人围攻下很快显出弱势,在不断剧烈的攻击中,慢慢往山洞口靠近。
在靠近门口那里时,他被君不知一掌拍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君不知看他一眼,拿过白大侠手中大刀,“你有什么想说的?”
徐归面带微笑,摇摇头。
他从容淡定的态度令魔教右护法觉得奇怪,只是还未问出些什么,却突然见徐归口吐黑血,仰头栽倒在地。
魔教右护法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探他脉象。
已经死了。
君不知手中的刀在徐归周围转一圈,还是捅了下去。
徐归一动不动,是真的已经死了。
“哎。”白大侠闭了闭眼,“他……服毒自尽。”
君不知说:“你可怜他?”
白大侠回道:“我也可怜我们。”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等他们离开后山没多久,有几个人匆匆忙忙跑了上来,其中领头的正是之前上山采伐木材的当家的,而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衙役。
“几位捕头,这里就是发现小孩尸体的地方。”当家的往前一指,蓦地发现不对劲,“咦,那块大石头怎么碎了?”
当家的和其中几个捕头便往山洞内查看,发现山洞口还有几具尸体,都吓了一跳。
“捕头,这……这是……”当家的吓得说话都不利索,“好这些人……怎么都在这里……”剩下的话他不敢说出来。
捕头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一名捕头上山查看,突然摸到其中一具尸体体温尚有,诧异道:“这人还活着!”
旁边有人奇道:“这人中毒又被刺中心口,还能活着?”
那个捕头说:“确实奇怪。”说着便打算扶起尸体,然而没等他伸手去扶,就看见那人自个坐了起来。
坐起来的尸体似乎很淡定,还对他们笑了笑。
笑容十分谦逊文雅,仿佛只是不小心睡了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