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力打力
“可是……”众将士还是纠结的很。
但话已至此,将士们也知道林将军言出必行,也就不好再多开口。
就在众人为林将军惋惜之际,就听林婉余爽朗道:“徐少卿这样待我,我觉得很好,他不惺惺作态,让我知道我与他难成夫妻,我也好早做打算。这天高海阔,自有我的去处。”
这番话太豁达了。
豁达到让众将士们的心瞬间豁然开朗。
本来也是。
林将军虽为女子,却是能提枪上阵的女子。
风吹日晒不皱眉头,敌人无数不皱眉头。
这样英姿飒爽之人,又怎会因为区区徐州野而烦恼呢?
众将士们解开了心结,别很快与林婉余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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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将士们虽然听从林婉余的命令离开徐府。
可这些将士们只要一想到徐州野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各个都觉得心里头不得劲儿。
所以走的时候,全程脸都是黑的。
好巧不巧,将士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徐州野欲要乘坐马车离开。
众人的脸色就更黑了。
“哥,怎么还不上来呀?”马车上的徐婷婷见徐州野迟迟不动身,便掀开帘子往外看。
这一看,看到几十位将士狠狠瞪着徐州野,吓得浑身都在抖。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徐婷婷哆嗦地开口,“我哥可是朝中命官!你们休要乱来。”
“乱来?”盛伦赶紧摇头,面儿上说着,“我们可不敢乱来,毕竟徐大人可是最近深得官家信任。”
“你们知道就好!”提到官家,徐婷婷一脸的骄傲,“哥,快些走吧,我们可不像他们那么闲。”
徐州野深深的看了将士们一眼,没有多言,抬脚欲上马车。
但才抬脚,就听盛伦阴阳怪气的开口:“敢乱来的,也只能是我们的徐大人嘛!”
“你!”徐婷婷听到兄长被嘲讽,生气的要命。
但这些人凶神面煞,她不敢还嘴,就只有生气的份儿。
倒是徐州野,他面色不变,看着年轻气盛的盛伦:“你年纪小,说话冲撞了我,我不怪你。只是日后朝中为官,切不可再这般鲁莽,否则会早来祸端,轻则被贬,赔了大好前途,重则家破人亡、后悔终身。”
说罢,徐州野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疾驰而去。
留下众将士们深思。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徐州野说这么多话。
还别说,那徐少卿摆谱的时候,还真像个大官儿呢。
一将士道:“原来文臣这么难做啊,说几句话就要家破人亡。怪不得一个二个的,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文臣肯定难做啊,他们就除了会动动嘴皮子,提提笔杆子,他们还能干啥啊?没什么本事,当然只能谨言慎行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起劲儿。
只有平时最咋呼的盛伦不吭声了。
有人发现盛伦的异样,就用胳膊肘子捅了捅盛伦的后背:“咋了,被徐少卿吓怕了?”
盛伦‘切’了一声:“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那你沉默个什么劲儿?”有人不解。
盛伦道:“他刚刚的言行举止,让我想起了我爷爷。我想家了。”
“哈哈哈哈哈……”
大家被盛伦这话给都笑了。
“就算你再不待见徐少卿,可人家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至于你说的那样老吧。”
“就是就是,看来你比我们以为的还要讨厌他呢。”
“一边去!”盛伦抬脚去踹他们。
大家笑着闹着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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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是拥挤的庭院,随着众将士们的离开,立刻就显得空空旷旷的。
深秋季节,秋叶寥寥无几。
林婉余站在庭院里抬头看着为数不多的几片落叶,不知在想什么。
在暗中偷窥已久的大夫人一想再想,终究还是朝林婉余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林婉余回头去看。
“我以为你会一直偷偷看我呢。”林婉余冲着大夫人微微一笑。
她眼神明亮,笑容可爱。
丝毫没有在那些将士们跟前的威严,而是多了几分女子的明媚。
原来林婉余早就知道自己在暗处看着他们了。
可是林婉余竟然没有拆穿。
一定是怕她尴尬吧。
大夫人越看林婉余,就越是喜爱她,她忍不住拉起了林婉余的手,可是又想起她儿愧对林婉余,她又觉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儿媳,忍不住又想松开林婉余。
林婉余察觉她细腻的心思,不待她松手,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母亲,只要你一天是我的母亲,我便一天是你的儿媳。我即是你的儿媳,便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对我见外呢?”
大夫人瞧着林婉余,有太多的话想说,可万语千言都如鲠在喉,只是紧紧握着林婉余的手。
去外面买甜点回来的春香看到两人在亲密的说话,正识趣的准备退下,却被林婉余叫住了:“若兰,母亲好不容易来我这一回,去沏壶好茶来,我要与母亲喝茶吃点心。”
“哎,这就去。”春香高兴的应了一声,连忙回房沏茶去了。
林婉余外出打仗时,徐婷婷和慕汐嫣没少找她的麻烦,只有大夫人会命春香前来看她。
是以在若兰心中,大夫人是徐府最好的人。
只可惜,林将军马上就要跟徐少卿和离了。
搬出徐府之后,大夫人与林将军便再无瓜葛,她也不用再见大夫人。
这么一想,若兰便将买回来的甜点都摆上了桌。
大夫人与林婉余一道进门,一眼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小食。
有冰雪冷元子、软酪、洞庭饐……甜食之多,叫大夫人直接看花了眼。
这些糕点制作精美、大夫人一看就价值不菲,但看色相便知大部分都从怡情阁所出。
大夫人忍不住叨叨:“这得不少钱吧,钱可得省着花。”
“不花钱,是我姨母买的。”林婉余说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话。
她嫁到徐府之后,从未提起过姨母。
只是今日不同以往,她要为和离做准备。
必须得借力打力。
她姨母虽在朝臣眼中与妖妃无异,可姨母养育太子有功,又深得官家疼宠,故而那些朝臣对她姨母多少有些惹不起那总躲得起的心思。
连权臣尚且如此。
就更别提朝臣的家眷了。
林婉余用余光扫了一眼大夫人。
那平静的面色下,眼眸里流露的却是震惊。
“贵妃竟然给你买甜点。”此时大夫人是坐立难安。
贵妃的身份是何等的高贵,居然会给林婉余买糕点。
早年间听说,这个贵妃自从嫁到宫里以后,就跟林家再无往来。
怎么现在……
大夫人心中有疑,不由打量着林婉余。
林婉余大大方方得叫大夫人看着,不急不缓开口:“姨母不但给我买甜点,其实一直都在给我送她认为的好东西。只是我不喜欢珍珠玛瑙,更不爱财,便叫姨母再不许送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婉余目光真诚,神色坦然。
就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让大夫人明白,林婉余绝对没有说谎!
大夫人就更是坐立难安了。
看来传闻是假的。
贵妃对林婉余非但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漠不关心,而是关心的要命。
要是让贵妃知道林婉余嫁到徐府之后,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苛责与她。依着贵妃心性,定会将徐府掀的天翻地覆……
“母亲,您快坐下呀。”佯装看不到大夫人复杂的心绪,林婉余扶着大夫人坐下,捏了一块蜜浮酥柰花喂给大夫人。
眼下大夫人哪里有心思吃东西,可林婉余的手却一直举在她眼前。
大夫人一来被忽然冒出来的贵妃弄得心烦,二来没被人这样喂过吃的,实在是不适应,为难的眉头都紧紧皱在了一起:“我自己来吧。”
林婉余却笑着提醒她:“我从小到大,只给我母亲这样喂过。”
大夫人一听这话,立刻乖乖张开了嘴。
蜜浮酥柰花香甜可口,甜到大夫人心里头去了。
大夫人细细品完蜜浮酥柰花,缓缓开口:“贵妃她……近日可好?”
林婉余笑着回答:“好着呢,姨母前两日来看我,对我有说有笑,我见她肌肤依旧吹弹可破,光鲜亮丽。”
“那就好。”大夫人提起来的心渐渐放松不少,若是贵妃得知徐府对林婉余所作所为,必会大发雷霆,又怎会有说有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