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乐趣之一
看到说话的人眉目俊朗、仪表堂堂。
正是他进太学读书第一天时，远远看到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推新政，废旧制。
才让他一个贫名百姓念的起书，见的到更宽广的天空。
这是他第一次离太子这样近。
近的他兴奋到说不出话来。
“太……太子殿下……”他结结巴巴的喊了人，急急忙忙就要行跪拜之礼。
可膝盖还没来得及屈起，就听太子高声道：“免礼。”
他作揖道：“我是花城人士，叫陈木辞。现在在太学念书，以后我想考取功名做好官。”
方才他长不惧恶霸的模样，让裴怀之听得真真切切。
裴怀之脸上挂着几分淡笑：“想做好官，那你会付出很多辛劳。可这些辛劳，官家未必看得见，百姓未必看得见。”
“那又如何，我无愧于自己、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天地，这便足以。”面对权贵，陈木辞不卑不亢。
高高在上的裴怀之看着一楼青衣布衫的男子，知觉后生可畏。
做官不为荣华富贵，而为左好官。
可单单一个好字，就保罗了万象。
世道多险阻，
想要心无旁骛的做一个好官，又谈何容易。
就在裴怀之微微有些出神的时候，就听陈木辞又开了口：“太子殿下，我知我这番言语在你看来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我始终认为只要心无旁骛、心无杂念，做个好官并不难。”
他眼里有光。
跟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老江湖完全不一样。
或许朝堂之上，多些这样的年轻人，江山才能更好。
思及此，裴怀之温声开口：“希望你能好好准备来年的考试，将来在殿试上，我能看到你位列其中。”
陈木辞高兴道：“太子殿下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裴怀之不再多言。
而是看了一眼离陈木辞最近的侍卫。
那侍卫瞬间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银两：“这里读书不比花城，处处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些钱你先拿着，往后若是不够……”
“这钱我不能要。”陈木辞急的脸涨得通红，“都城虽然花销大，但我念书之余，也在挣钱……”
“要念书就好好念书，将来考取好功名，朝中多一个为官家分忧解难的好官，这些银两又算的了什么？”那侍卫将银两硬塞到陈木辞手中，又道，“就算你自己能挣钱，可你身上那么多伤，总要花钱去看的。”
“让你拿着就拿着，万不可辜负太子爷一番心意。”
知道这读书人品行高洁，不愿受人半分好处，故而侍卫一劝再劝。
陈木辞最后拗不过，接过银两之后，仰头看着裴怀之，诚恳道：“太子殿下，这些银两，我将来必成千上万倍还您。”
裴怀之道：“不是还给我，是还给朝廷。”
陈木辞不解：“朝廷？”
裴怀之道：“对，这钱是朝廷借你的。将来你做官之后，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贪官污吏欠朝廷的钱拿回来。”
陈木辞懂了，当即对裴怀之再深深一拜：“待我入仕途之后，必定为朝廷鞠躬尽瘁。”
“好。”裴怀之言简意赅，“我等你。”
说罢，他对楼下侍卫道，“既然人都抓住了，那便带上来审一审吧。”
裴怀之转身去了雅间。
很快，那些被五花大绑的人被侍卫们带到了雅间。
雅间地方不大。
此时乌泱泱一片人头。
裴怀之看着被按在地上、又是断胳膊又是断腿的蛮国人，似笑非笑道：“你们一直在找我，却连我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你们蛮国人，都这么蠢吗？”
“呸！”一个蛮国人叫嚣，“要不是你狡兔三窟，多次使诈，我们怎么会抓不住你！”
当裴怀之发现有人想杀他的时候，他就让侍卫隔三差五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四处闲逛。
为的就是迷惑这些人。
裴怀之居高临下看着开口的那个侍卫：“你们一直在学习我们的文化，难道没听说兵不厌诈这个成语？”
“我不懂什么叫做兵不厌诈，我只知道你是无耻小人！”那人声音更大了，“你要有种就跟我打一架……啊啊啊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怀之硬生生割掉了一只耳朵。
痛的那人五官扭曲，面部狰狞。
鲜血顺着那人失去耳朵的部分迅速留下！
裴怀之的面色亦如来时那般平静，他不冷不热道：“我这人生平最厌恶不狂妄自大、不思进取之人。”
“你身上没半点本事，却敢与我叫嚣，是为狂妄自大。”
“不好好学习我国文化，我耐心教你，我说的半个字你都听不进去，是为不思进取。”
裴怀之说了这么多。
那人依旧用蛮狠的目光盯着裴怀之。
裴怀之最喜欢对付这种硬骨头了。
将硬骨头收拾的哭天喊地、跪地求饶，是他人生乐趣之一。
所以裴怀之的嘴角微微扬了几分，与身后侍卫道：“来人。”
“在。”众侍卫开口。
“给我拔掉他的舌头，挖去他的双目，挑断他的筋脉。”裴怀之声音淡淡一笑，“既然目中无人、既然口不择言，既然只会欺负弱小，那就索性一辈子做个瞎子笼子，瘸腿断手。”
此言一出。
那人更是狂妄：“我看你们谁敢！”
“我可是蛮国人。你们才与我们签订了友好合约。你没权利对蛮国的子民动用私刑！”
“别人是不敢。但你们想要杀我之前，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裴怀之笑意更浓，“敢杀璟国太子，能是正经蛮国的子民吗？”
那人正欲开口，裴怀之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还不动手？”
众侍卫上前，拔舌的拔舌，挑筋的挑筋。
哭天喊地的声音很快响彻茶馆。
吓得楼下小鸣子抱头钻进柜台里。
账房像是见惯了大世面似的，安慰店小鸣子：“没什么好怕的，楼上在审犯人呢。犯人哭爹喊娘的，多爽啊。”
小鸣子眼泪汪汪的，正想骂账房是个怪物时，门再次从外面打开了。
有了方才恶霸进来的场面，这次店小二是不敢立刻迎客了。他从柜台里伸出来一个头，朝门外看。
看到门外进来一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
这样美的美人，一定不是坏人吧。
这样一想，小鸣子一下子就从柜台里钻了出来，朝那美人跑的飞快：“姑娘……姑娘改日再来喝茶，咱们今天打烊了。”
小鸣子话音才落。
楼上又一阵惨叫声响起。
美人抬眸，往楼上看去。
小鸣子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解释：“姑娘别怕，楼上是官爷在审犯人呢。你瞧那些恶霸真是无法无天，给我们店给砸的。但是姑娘不必担心，官爷已经将这些恶霸们一网打尽了。往后咱们店安全着呢。“
那美人眉眼一弯，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鸣子道：“我叫小鸣子。”
美人忽而好奇：“这不像一个正常的名字。”
店小二道：“我爹娘在我记事起就死了，这名字是街坊领里随便叫的。说这样好养活。”
说罢，店小二又问：“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打听我的名字？”
“我才接手这个茶馆没多久，你不认识我也正常。”美人笑容更多，“往后你在这里待的时日还长得很，慢慢就认识了。”
“小鸣子，你没有家吧？”
他才说了一句。
她呼啦啦就说了好多句。
他都反应不过来了。
就只能回答最后一句：“是，我没家。在茶馆做店小二，是因为管吃住。”
美人微微颔首：“既然无家可归，那这茶馆就是你的家了。”
美人看了一眼账房。
账房赶紧小跑着过来了，恭恭敬敬喊了一句：“林老板。”
林老板！
她就是林老板！
小鸣子瞬间瞪大了眼睛。
“辛苦账房先生为小鸣子拨些银两，让他在茶馆住的舒适一些。”说罢，又看了一眼面黄肌瘦的小鸣子，“工钱给他涨上三成。”
“这工钱已经很多了。”小鸣子连忙摆手，“林老板是都城开的最高的，不必再慷慨解囊……”
“吃好喝好睡好，你才有劲儿给我好好干活。”林婉余捏捏小鸣子的肩膀。
“疼疼疼……”小鸣子疼的次牙咧嘴的。
林婉余笑道：“看来身子不止是瘦小，还很羸弱。账房先生，以后每天监督他在没客人的时候多干些体力活。”
账房先生也跟着笑了起来：“是。”
说完，林婉余抬脚往楼上走了。
小鸣子赶紧在她身后道：“林老板，你万万不可上去啊，楼上可能会很血腥……”
林婉余回眸，撞见小鸣子万般担心的模样：“如果你知道我之前干过什么，你可能觉得更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