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徐州野面色一僵，未曾料到太子殿下竟会说的这般直接.
他正欲开口辩解，身旁的赵密突然重重咳了两声。
只听赵密适时开口：“太子殿下息怒，徐少卿卿也是关心案子，这才说话难听了些。”
“可夫妻没有隔夜仇，待徐少卿气消了，回去给林将军道歉的。”说罢，赵密又拉了徐州野的袖子冲他使了个脸色，“你说对吧，徐少卿？”
徐少卿如今早就恨透了林婉余，自然是不会给她道歉的。
更何况他又没有说错什么。
太子殿下之所以对他这般，无非就是林婉余是贵妃娘娘的外甥女罢了。
也罢，既然太子殿下有意要维护林婉余，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谁对谁错，只有案子才能见分晓。
一旦林婉余没有能力破案，到时候延误了案情，官家怪罪下来林婉余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反正他好话说尽，没有人听他的，那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赵密看了徐州野半晌，见他丝毫未动，不由心中为他捏了一把汗。
谁都知道太子殿下不好惹，尤其是在这种案子会破的关键时候。
一旦热恼了太子殿下，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徐州野怎么跟个犟驴一样？
他都暗示了，他居然不上道？
要不是看在他是大理寺卿沈河的学生，他早就不管他了。
就在赵密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裴怀之忽而缓缓开口：“徐州野，别再让我听到你谈论林将军的任何事，否则我第一个绕不了你。”
这般偏袒着林婉余，徐州野心中实在气不过，不由怒道：“太子殿下，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就算我说话再难听，可我也是为了朝廷也是为了案子，我何错之有？”
“好一个为了朝廷为了案子，敢问徐少卿，连夜提审那些刺客，你查出有用的线索了吗？”裴怀之的语气淡淡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在徐少卿听来却极为讽刺。
“我把知道的线索都已经写在了卷宗里，可太子殿下你并不满意。”正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不满意，所以才有了林婉余来参合皇城司的事情。
“不错，我对你的确是不满意。”裴怀之道，“你在卷宗里的陈述，林将军已我分析的七七八八。而林将军于我所言，完全在你的意料之外。”
左一个林婉余右一个林婉余。
真的够了！
一想到林婉余方才拿太子殿下来压他一头，他就莫名的烦躁，故而声音不住大了几分：“太子殿下，破案可不是张嘴说说而已，想要破案，光靠猜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论打仗我的确连林将军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可论破案我一定强过林将军。”
说这话时徐州野、信誓旦旦胸有成竹。
这般自信倒是让裴怀之笑意更多：“那就拭目以待吧，就让我好好看看一直被你看低的人有一天超过了你，你会是何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徐州野有一种感觉，他觉得太子殿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林婉余说话的。
甚至可以说，让林婉余来破案也是太子殿下有意为之为的。
就是想让林婉余在大众面前展露破案的技巧！
难道太子殿下日后想让林婉余于由武将变成文官吗？
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历朝历代也未曾有过先例。
徐州野深深地看着裴怀之，他知道裴怀之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看不起他。
所以他心底很清楚，此时他就是说多错多，故而闭口不言。
就在徐州野保持沉默的时候，裴怀之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开了口：“我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你在想我现在分明是偏袒林将军。”
“没错，我就是偏袒她，但偏袒她也要建立在她值得偏袒的基础上。如果你有足够的本事，强大到让我佩服欣赏，我也会偏袒你，所以徐州野，技不如人就不要责备任何人，有空多练练本事。”
裴怀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仿佛轻而易举的磨灭了徐州野的功劳，让徐州野更是难堪。
此时赵密也算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对徐州野的是相当的不满。
即便徐州野是深沈河的学生，赵密心中也掂量再三，最后不由离徐州也远了几步。
就是赵密后退的短短几步，在徐州野看来犹如银河一般遥远。
他一直努力地往上爬，一直想当一个好官，可他做得再多都不如上位者的一句话。
如今林婉余有太子殿下提携，不费吹之力就能登上青云。
赵密也会因为太子的几句话，就与他保持距离。
人心，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东西。
“徐少卿可可还有事禀报，若无事禀报边退下吧。”裴怀之直接下了逐客令。
其实陪怀之已经画了一天一夜的人面相，此时累到两眼发黑，头脑发胀。
他本欲在皇城司小眯一会儿，待有些精神后继续钻研案情，从其他地方找突破口。
可是没想到裴怀之却要赶他出去。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赵密，希望这个时候赵密能开口为他说些什么。
可是他等了小半晌，赵密始终无动于衷。
也是，毕竟赶他走的是太子殿下。
是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
在太子殿下面前，他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楼蚁。
人如草芥……
徐州野再也没有说一句话，默默走了出去。
赵密看着徐州也的背影，只觉得他有些孤寂。
再想起徐州也父亲的离世，赵密忍不住叹了一声。
“太子殿下，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密低声开口。
“那就不要讲。”裴怀之连听都没听，直接打断了赵密。
赵密一愣。
没想到裴怀之对徐州野的敌意竟然这般大。
“你若是知道徐州也对林婉瑜的所作所为，只怕日后会比我更生气。”像是知道赵密在想什么，裴怀之淡淡开了口。
这语气虽是平静无比，但赵密知道，裴怀之这是不高兴的。
君臣有别。
裴怀之不主动说，赵密也不方便问，故而只静静站在一旁。
这时候，裴怀之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飞镖，看向赵密道：“赵大人且上前来看个仔细。”
闻言，赵密立刻上前。
接过飞镖后，赵密仔细端详，面色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赵密的神色被裴怀之尽收眼底。裴怀之问:“赵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
赵密困惑开口:“这燕尾镖镖乍看之下觉得普通寻常，仔细看后却又觉得精巧无比。这镖身带着细齿，倘若射中敌方身体，再将其拉回，伤口一定比我们常用的燕尾镖要大。并且制作工艺比较粗糙，应该用不了太多时间。”
说完赵密看向裴怀，疑问道:“这可是军器监研制的最新飞镖？”
裴怀芝缓缓摇了摇头:“非也。”
按璟国律法，私制武器乃是重中之罪。
倘若这带有细齿的燕尾标并非出自军器间所致，那便是由民间作坊私自而成。
思及此，赵密的神色变得严重起来:“太子殿下是在何处寻得这飞镖？这飞镖又是出自何人之手？还请太子殿下速速告知。我好迅速将人捉拿归案。”
相较于赵密的严肃，裴怀之则是显得淡定许多：“此飞镖乃是江鹤年的胸口处发现。在我赶到张贺年住处的时候，江鹤年已经一命呜呼。”
“如此说来已是死无对证。”赵密的眼皮子突突的跳。
你说这一天天的，都叫个什么事儿。
平时他们皇城司闲的时候，可以闲到每天吃只晒晒太阳嗑瓜子，都能把嘴巴给嗑秃噜皮儿了，也不见有一个人来。
结果这回可倒好，一下来这么大的案子，惊动了太子殿下不说，还惊动了官家。
搞得赵密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赵密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太子开口，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叫林将军前来，想必也与这燕尾镖有关吧？”
毕竟林将军是为边关而来。
他虽未曾上过战场，可他也很清楚，蛮人擅长用镖。
而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身为武将的林婉余却被紧急调来皇城司。
这两者若是没有关联，太子殿下何以做出这般决策？
果然，赵密见太子殿下缓缓点了点头。
“我让林将军来皇城司，其中缘由只是被你说中了一半。”说到此处，裴怀之微微顿了顿，目光也变得温柔几分，“至于另外一半，待此案破后，相信你能明白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