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叶离硕调查
裴郗赶紧用一根白绫蒙住了他的双眼,然后用手帕将他的泪水抹去,这才将手帕递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在咳嗽的时候捂住脸。
叶离硕眼泪汪汪的接了过来,脸上却挂着笑容:“你和我的时间太长了。怎么变得。”和赵翁一样了
“殿下……”裴郗阴着一张脸,轻声道。
叶离硕哈哈一笑,插嘴道:“注意你的言辞,现在的皇城,哪里还有曾经的殿下。”
裴郗连忙说道:“您的眼睛要耐心条例,要把眼睛遮住,春天的时候,您就已经风中流泪了,如果到了中午,或者到了夏天,那还了得?”
“没事的时候,我戴着这丝带便是,”叶离硕愧疚道,“今天是因为……”
话还没有说完,他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因为昨天晚上的天气太热,又受了些新的伤,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怎么还这么凉?”
裴郗忽然问道:“你就这么伤心,就为了看她一眼?”
叶离硕摇了摇手中的手帕,道:“不是,不是。”
裴郗看着他的肩膀,一脸痛苦的说道:“你是千金之体,当初在绝境中苟延残喘,却给自己留下了这样的印记……”
他眼眶湿润,说不出话来。
叶离硕听到哭声,愣了一下,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没事,你看,现在终于能帮上忙了。若非如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这里的伤势。”
裴郗更是急了:“我早就劝过你,让你不要来汴都,让你在北幽多休息一段时间,等你掌握了兵权,再把帝后勾结的事情公之于众,你再带兵去汴都,岂不是手到擒来?”
“错之,”叶离硕低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脸上的戏谑之色也消失了,“你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亲卫?你觉得一场没有阴谋的皇位更替,是那么容易就能赢的?”
裴奚没有回答,叶离硕自顾道:“为我的征兵担忧,日夜不得安宁。战争,自古以来都是被逼无奈的选择,我年轻的时候看过书,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好斗的君主,如今和平了二十多年,历史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算我不是皇帝,我也不想成为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很好啊。”
裴玦不想让他接话,连忙说道:“苏大人从小就被培养成了正人君子,在下却是小人之心。”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不动声色地将手帕扔到一边,也不解释,就这么躺在垫子上,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裴郗才听到青衣少年那近乎呓语的话语:“能见到她,倒也谈不上伤心,但我还是觉得……不甘心。”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生怕夜长梦多,内侍省将尸体收了起来,用最短的时间检查了一遍,然后派了一个太监去琼华殿复命,同时将当日看到的宫人也带来,换上了内人的装束,交给了烟萝。
当时宋澜就在琼华宫,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和皇后都是一惊,因为西园里的尸体,竟然是张司衣。
张司衣,本是一名绣女,因为在一次大典上为他绣了一件衣裳,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所以才被调到了宫内,负责皇室的服饰,苏雨落嫁给了皇上,她就成了后宫的一名宫女。
她的刺绣手艺很好,当初苏雨落穿的碎花裙,就是她给她缝制的。
即便是宋澜,也记得张司衣。
张司衣在年底的时候染上了一场风寒,养好伤后,便向苏雨落下了请帖,说他想要离开皇宫,请求皇上的允许。
张司衣当绣娘的时候,只有十五六岁,现在的年纪,比苏雨落还要年轻,能在这种年纪就成为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将来的成就绝对是极高的,一般都是高官才能胜任的,所以很少有人会急着辞职。
苏雨落有些遗憾,却还是允了下来,赏了银子,还找了个万的太监,张司衣在大年夜前来向皇上道谢,说自己暂时留在了尚服所,过些日子便要离开皇宫。
没有人会在意那些马上就要被放出来的太监,自从张司衣提出辞职后,苏雨落便没有了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她是怎么死的,怎么会被扔进西园的?
正如苏雨落预料的那样,点红大会的当天,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看来是有人故意在朝中煽风点火,说皇宫里不太平,书生们去拜访的时候,竟然闹出了命案,这句话简直就是对皇后的侮辱。
苏雨落的口碑一向很好,谁也不敢说她没用。
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牵扯到刑部和司刑寺,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死者是她的故人,苏雨落也不想随便背黑锅,只得重新调查,宋澜难得在琼华宫大发雷霆,训斥内侍省三天才找到尸体,却不知道要这具尸体有什么用,把他吓了一跳,连路都走不稳,摔倒在地。
内侍省负责监察皇宫,金天卫行着护卫的职责,但在查案与刺探方面,却有些欠缺,宋澜离开之后,苏雨落得到消息,他终于将这件案子移交到了刑部殿,因为叶离硕还在宫里,所以暂时接手了这件案子,若是七天内有个结论,倒省了不少麻烦。
德帝曾经派人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帮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宋澜的做法,让苏雨落明白了,他是想学着前朝的样子,建立一个鹰狗组织,那些有关系有头脑的人,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没有这个机会,御史们对后宫的掌控,让他们无法理解皇上的用意。
一旦组织起来,他们就再也没有阻止的可能了。
被驯服了这么多年的小皇帝,再也忍不住,展露出了他锋利的爪牙。
叶离硕果然不负众望,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只是他并没有立刻向皇上禀报,而是找了一位面色蜡黄的官员,给苏雨落做了一个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