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楼下
于洄大大方方开的免提，这句质问一出，黎若星唰地抬眼望他。
冷美人的眼刀格外刺人，于洄当时冷汗就下来了，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我也没有前女友啊，上了大学还没露面呢，哪来的姑娘质问这个？
于洄支支吾吾半天，问对面：“哪个，您是哪位啊？”
“我是你辅导员，开学典礼已经开始了，本院系现在就差你和黎若星两个人，联系完你我再找他。”
于洄连忙松了口气，点头哈腰的。
“哎哎哎，老师好，老师好。您不用着急了，黎若星就和我在一起呢！”
小男友脸色稍霁，电话另一头的老师语气则更加不妙。
“你俩在一起？什么叫你俩在一起？”
辅导员的声音高了八度。
“于同学，黎同学，你俩不会是一起忘记开学时间还在结伴玩耍吧？作为本届备受瞩目的明星新生，你们两个可太让老师失望了。”
于洄赶紧辩解：“哎哟，不是的老师，是这样，今天凌晨我不小心从上铺摔下来了，多亏了黎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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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解释一通，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获得了老师的谅解。
一杯温水被适时递到手边，于洄感激涕零地朝黎若星甩过一个wink，满意地看见小男友耳尖又红了。
“……所以老师，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今天的开学典礼我俩恐怕是赶不到了，听医生的意思，起码还要观察到晚上。”
辅导员老师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
“好吧，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及时联络老师请假。你们两个把我的手机号存好，开学事宜繁多，典礼又不能到场了，有问题记得联系我。”
“好嘞，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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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于洄和黎若星松了口气。
于洄转手打开外卖平台，黎若星凑过来：“要订饭么？医院也有食堂，我看过，价格还可以，比较清淡。”
“哦，不是，我订束花给辅导员赔罪。”
于洄在备注一栏上洋洋洒洒写上三行，落款写上“学生于洄 黎若星敬上”，满意地点点头。
——名字放一起很般配嘛，一个深海，一个晨星。
他抬起头，黎若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眼神幽深，嘴唇抿着，又像遇见什么难题似的。
于洄思索片刻，问：“哦哦，你是不是饿了？”
“有一点。”黎若星说，“不过我是在佩服你，二中有很多很多人称赞过你为人处世极其高明，令所有人如沐春风。我从未切身体验过，不过今天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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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摸摸鼻子，不吱声了。
这都要追溯到他的童年。
当你身处一个庞大的家族之中，身边全是非富即贵的人精时，一些必要的社交技巧也就耳濡目染地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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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买饭，想吃什么？”黎若星问。
“呃，酸菜鱼？想吃辣的，嘴里没味。”
“驳回。术后需要清淡饮食。”
“呃……那就西红柿炒鸡蛋吧。”
黎若星点点头走了，留于洄原地在床上咂摸着嘴。
“浪子半生，终于还是过上了被人管的日子，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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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于洄实在是不想被困在无聊的医院，一番软磨硬泡下，终于获准回校养病了。
于洄租好了专车，在黎若星推着他离开医院的路上，默默戴上口罩。
口罩真好用，他准备囤一大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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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后的S大校园熙熙攘攘，尤其是宿舍楼，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搬运东西，让本就不宽敞的电梯被挤得吱呀作响。
好在黎若星推着轮椅上的于洄过来时，身边的同学们纷纷投来了注目礼，并极有素质地将电梯内的空间让给了他们。
于洄头一回感觉自己是种珍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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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902房间，他们讶异地看见桌上有张字条，那位叫做杨士隐的同学仍然没有出现。
黎若星拿起来看：“哦，就是他留的字条。”
“嗯？写了什么。”
“他说本来想打个招呼认识一下，但一直没见咱们出现，只好留言解释一下。他家住的很近，估计大部分时间都走读了，不在学校住，平时都可以用他的床和桌子，不用客气。”
于洄吹了声口哨：“好啊，二人世界，更方便了。万一哪天我又不小心变……唔唔唔唔！”
黎若星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别诅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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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宿舍简单搞起卫生，房间逐渐有模有样。
不过绝大多数活都是黎若星干的，于洄拖着这条腿也只能递递东西，喊喊加油。
他打量着黎若星踩上踩下的忙碌背影，心里感叹：
这男孩干活也太利索了，和他比起来自己简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于洄忍不住问：
“你在家要干很多家务么？好像非常熟练。”
黎若星正擦着玻璃，没回头：“之前的假期兼职过家政的工作，不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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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大为震撼。
虽说之前就对黎若星的家世有过一些猜测，但在紧张忙碌的高中时期还需要半工半读，是不是也太惨了点？
他的监护人到底在干嘛？
不过没关系，现在既然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了，起码大学这段时间他可以适当在经济上支援一下自己的小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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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浑然不觉于洄在想什么。
他正在给擦玻璃工作收尾，忽然发现楼下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这是在干什么，特殊的欢迎仪式吗？”
于洄推着自己到窗边，探头看了一眼。
“哦，摆蜡烛圈表白嘛，偶像剧用烂了的桥段。啧啧，这刚开学第一天啊，还是在男宿楼下摆，这姑娘很有冲劲儿啊，我很欣赏，不过到底是给谁的？”
楼下的蜡烛逐渐成型，形成了三个硕大的字母——
L R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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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
这下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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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眨眨眼，后知后觉道：“难道是叫我的？”
“也不一定吧。”于洄还在嘴硬，“可能只是和你缩写一致，比如叫李然翔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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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门被咚咚敲响，兴奋的问话声随之响起。
“黎若星？黎若星同学你在吗？有人托我叫你下去，有人要跟你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