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局
兵哥哥表情沉稳，擦了擦手心，深呼吸几次，又一次举起枪。
于洄眯着眼看摊主，眼神落在他衣服上，戳戳黎若星。
“小星星，我大概猜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了，你悄悄把我推到那摊主的背后去。”
摊主面前就是桌子，只要用轮椅挡住他的去路，暂时制约他一分钟应该不是难事。
趁所有人都还在等第十八枪的结果时，于洄和黎若星已经悄悄转移了位置。
关于这一枪的结果，他们其实已经心知肚明——
“脱靶。”
哗声四起，连一直在观望的潜在玩家们都摇了摇头，说着“专业兵哥哥都不行，我们肯定更没戏了”就要离开。
兵哥哥握着枪，皱眉转头质问摊主。
“怎么回事，这一枪不可能脱靶的，我反复核查了准星的瞄向。”
摊主两手一摊，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哎呀，一定是你手滑了，再专业的人也有可能马失前蹄是不是？就差一枪，真可惜啊，要不然加点钱，我再让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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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试多少枪都没用。”
于洄张口，人群的视线一下子向他集中。
“无论是谁玩，结果都一样的。因为真正的玩家是你，对吗，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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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这是什么话。”
摊主转过身，看见于洄这幅尊容，先嗤笑了两声。
“哎哟小兄弟，你是腿瘸了，又不是眼瘸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玩家了，苍天可鉴，你问问从开场到现在，我可有摸过一回枪吗？”
周围的人附和着。
“确实没见摊主玩过。”
“是啊，最多就是站在玩家旁边看看，大多数时候都是躺着的嘛。”
“这坐轮椅的谁啊，在这发神经呢。”
于洄气定神闲，丝毫不乱。
“哦？是吗？那你敢跟所有人展示展示你的双手吗？”
“双手？这有什么不敢的？”
摊主翻来覆去看看自己的手心与手背，然后朝外展示给人群。
“你们看好了啊，干干净净的一双抓财手，没有半点儿枪的印记，看仔细了啊……哎哟！你干什么！偷东西！”
于洄眼疾手快，趁摊主举起手的时候，嗖的一下把他兜掏了。
“小星星！倒车！”
黎若星蹭地把轮椅往后拽了一米，整个人面色冷冷挡在跳脚的老板和于洄之间。
“大家看，就是这个小东西，他就是用这个作弊的！”
摊主蹦起来要抓，被黎若星钳住手腕。
“那不是！那就是个、是个按键玩具罢了，我随手揣在兜里的！还给我！”
一旁的兵哥哥走过来，按在摊主肩膀上，压迫感十足地说：“既然不是，你着急什么？小兄弟，你给解释解释。”
见有人上前帮忙，于洄松了口气。
“我刚刚观察了两轮，凡是射击技术好的，马上接近十八枪的玩家，店主都会悄悄走到玩家跟前，做一个插兜的动作。只要他一插兜，玩家的下一枪就会脱靶。”
于洄使个眼色，示意黎若星去拿枪。
黎若星对了对准星，常年握笔的手稳得很，5.0的双眼一凝，唰唰唰三枪，也都正中靶心。
议论声与花痴声四起。
于洄咳嗽一声，翻掌示意。
“大家看，刚刚这几枪我没有碰按钮。星星，你再试试。”
于洄高举起按钮，让自己的动作暴露在所有人视线里。
随着黎若星的瞄准，于洄大力按下按钮。
果然，女声播报：“脱靶。”
黎若星又试了几枪，果然中靶的时候，于洄都没有按按钮；一旦按下，必定响起的是“脱靶”。
“大家有谁不相信的，也可以换人再试试。”
于洄将按钮放在桌角，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试枪。
“我去，还真是这样。”
“怪不得打的好的也就只有个十几枪的胜率呢。”
“这龟孙摊主，找打是吧，退钱！”
“退钱！！”
“退钱！！不然报警了！！”
“敢骗大学生，真丧良心！”
摊主见事态不对想溜，却被群情激奋的同学们围堵得死死的。
而刚刚那个兵哥哥的妹妹则趁乱把小动物的笼子打开了，示意着两猫一狗跟着他跑。
于洄和黎若星悄然退出人群外，给之前留过联系方式的校领导打了个举报电话。
没过十来分钟，熟悉的保安队长带队杀了过来，看见他俩还有些惊讶。
“哟，又是你俩，这回这是……？”
“见义勇为，绝对是见义勇为，我们可是德智体美劳的好学生啊！”
于洄陪着笑，将来龙去脉讲了，把他对这男人身份的怀疑也一并托出。
保安队长驱散人群，将垂头丧气的摊主带走问话了，射击摊上的东西也都一律没收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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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散去，于洄又当了回英雄。
黎若星回过头时，见到的就是于洄那张暗爽的脸。
那双薄唇没有放肆地笑，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起来，眼睛却全然不同。
冷白皮衬得眉毛的颜色都显得浓重了，眉尾飞扬着，弧度有些圆钝的双眼笑得弯弯，被下眼睑抿掉半截，眼尾的弧度却微微皱起来，侧着看向他。
那是高中时期的黎若星最喜欢看见的，于洄的模样。
他作为代表上台的时候。
他作为年级第一被贴上荣誉照片墙第一个的时候。
他打出漂亮的三分球的时候。
以及……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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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星心跳如雷，手心里都是薄薄的一层汗。
于洄摊开双臂，欢呼一声。
“怎么样啊小星星，这么默契联手惩恶扬善，咱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见他呆呆眨着眼沉默着，于洄挠挠头。
“呃，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黎若星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瞟瞟，“想吻你。”
于洄猛然咳嗽一声，红晕顿时从脖子爬上脸颊。
“这这这好办，别急。等回宿舍的，12点前让你吻个够。”
黎若星淡淡笑起来。
“好，那接下来咱们去哪。射击社看来是没戏了，我的原计划里，下一个目的地是……”
一阵剧烈的锣鼓声从南侧响起。
两人同时侧目，只见南侧的社团升起一座高台，像旧社会的粗糙戏台似的。
上面几个伴作衙役模样的学生正敲锣打鼓吆喝着。
“瞧一瞧看一看，戏剧社团表演会要开始喽！”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上百种有趣剧目，任挑任选，优秀者还有神秘大礼相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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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是我们社团，我正要过去，二位不如随我一同移步，也来看个热闹。”
突然响起在耳边的磁性嗓音吓了于洄和黎若星一跳，两人转过身，看见一位说不上熟，也说不上不熟的朋友。
“杨……杨士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