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摊牌
不过，女儿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担心自己不能怀孕，于是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听人说，广阳来了个老太婆。”
崔灵语却是直接开口，“阿娘，你就别这样了，我不要吃药，徒增烦恼。”
“什么叫胡闹？”
“放弃吧，你女儿注定要断子绝孙。”她说，“来了这么多人，都没看出什么来，有些事情，不是命中注定的，就不要勉强自己。”
金氏叹息一声，抱怨道：“我还年轻的时候，就有算命先生给你算过一卦，说你是个有钱人，我真不相信，你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会无子无女呢。”
崔灵语哈哈一笑，“阿娘被人骗了，能出生在府里，已经就是有钱人的命了。”
“……”金氏。
说不出话来。
崔灵语不愿多说，话锋一转，金氏也就不再多说。
吃过中饭，王氏把两个小家伙送到了小院里，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消化。
崔灵语对金氏有些事要交代，便命芳凌将无关之人支开。
“阿娘，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您说一句话的。”
金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奇怪道：“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瞒着我？”
崔灵语半天没说话，只说了一句：“关于我和四郎。”
“???”金氏。
崔灵语沉吟道：“四郎从魏州回来的时候，有了一个怀孕的女子，现在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而且这胎很不稳妥。”
金氏闻言，顿时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问道：“你要与他离婚？”
崔灵语默然不语。
金氏焦急道：“他把一个怀孕的姑娘从外面领回来，是怎么跟你解释的？”
崔灵语严肃地说道：“阿娘想必也清楚我的想法，当年他向我求婚时，可是发了大愿，此生不纳侧妃，不纳外室。现在他出尔反尔，我无法忍受，所以才会向他提出和离。”
金氏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说要纳侧妃？”
崔灵语道：“他没说，只是告诉我，等她生了儿子，我就让她养大，她的亲生母亲，我想卖就卖，想送就送，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金氏神情一松，道：“你不允?”
崔灵语点了点头，道：“我这人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跟自己的夫君共享。”
金氏深知女儿的固执，便不再多言。
任谁听到自己的丈夫从外面带了一个男人回家，都会觉得难以承受，尤其是一个孕妇。
一念及此，金氏既心痛，也无可奈何，“此事还须仔细斟酌，等令尊归来后，我们再详谈。”
崔灵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她就知道，这件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只是通知了一句，并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
金氏喉上的发丝被堵住，她继续说道：“元娘命不好，当年这桩婚事，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可现在，她却成了这样，真是让我伤心。”
崔灵语站起来，在她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都怪我自己没用，没能为四郎生下孩子，也怪我没本事。”
金氏叹了口气。
崔灵语接着说：“他身为亲王，必然要有子嗣继承爵位，如果她不能有子嗣，想要延续这桩婚事，就必须在其他地方收养。
“如果这一次生的是个女孩，就会有另一个女孩来给他生孩子，一直到她有了儿子。
“阿娘，闺女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元娘……”
“昨夜他便到了别府，我一直待在听雪堂，一直待到深夜，我才知道，我无法忍受自己相公和其他女子在一起，一秒钟都无法忍受。”
金氏听得心中一紧，无奈的叹了口气：“元娘辛苦了。”
崔灵语尽量装出一脸的哀伤和无助：“阿娘，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不能对着他发脾气，说到底，还是我不好。”
金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件事关系到你未来的前途，你要好好思量，现在还在生气，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你爹回来再说，可好？”
崔灵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累了，要休息一下了。”
“好。”金氏点头，“元夫人放心，你和四郎的事应尚有转圜的空间。”
崔灵语默然不语。
回了金玉苑，在芳凌的伺候下，换上一套素净的家常衣裳。
崔灵语摘下了头上的簪子，化了妆，似乎早有准备，对芳凌道：“如果阿娘叫你去问，你应该明白。”
芳凌颔首，低声道：“我明白了，我会尽量描述夫人在这里的处境，让她听起来很惨。”
崔灵语闻言失笑：“你别太过分了。”
芳凌亦是露出了笑容。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主人在婚姻大事上，还能如此淡定，这可不是普通女子能比的。
果不其然，崔灵语刚睡下不久，一名金玉苑的侍女便走了进来。
芳凌便随她到了金氏的住处。
金氏的情绪并不是很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丫鬟撩开帘子，芳凌入内请安，金氏瞧了瞧她，问道：“元娘安睡了没有？”
“她睡着了。”芳凌回道。
金氏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鬟们都离开了，这才说道：“庆王这次带来的那个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芳凌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金氏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低着头，低声问道：“她从来没有吵过架？”
芳凌道：“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庆王起过任何的争执，这说明，她很有自制力。”顿了顿，她又说，“一开始，我还想让她原谅王爷，但昨天晚上，我见她一个人在听雪堂，直到深夜，我才知道，我错了。”
金氏叹息一声：“她一定是受了什么苦。”
芳凌“嗯”道：“夫人跟丫鬟说，她看不下去了，看到庆王进了院子，就会发狂，而且，她怀着十个月的身孕，以后难免会有冲突，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所以，她要求离开。”
金氏瞧了她一眼，又道：“芳凌，你也是女儿家，以她如今的处境，跟庆王和离，对她来说，绝对是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