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思索

能在我的有生之年亲身参与这些伟大的胜利，我觉得是多么的幸运。然而，这并不是我最珍惜的东西。真正让我感到无比喜悦的是那份得来的理解，这种理解远超其他任何影响我生命和方向的因素。

系统是什么？大多数人会说是神的介入，尤其是在崇拜晨光教会的各个人类王国中。系统被认为是赐予智者的力量，以保护文明之光免受邪恶侵害，并通过战斗磨练自己，从而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地下城又是什么呢？他们会说这是神的考验之地，是系统的恩赐得以充分发挥的地方，以便甄别出有价值的人，并给予他们应得的奖励。那就是道路。

但是，我所看到的却并非如此。至今我依然惊讶自己竟没有受到更大的冲击。我一生都尽心尽力，忠诚地训练，与神父们一同学习，以至于比同龄人早两年毕业。克罗宁海姆的《道路神殿》的大师们对我寄予厚望，但即使是他们也无法预料到我将获得的洞察力。

我被展示了一条新的道路，不同的路径。教会的堕落和罪恶使其看不到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真相。系统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一个由强者掌握并用来开辟自己道路的工具。地下城？它并非神圣，而是大地的一部分，同样是一个工具。

为了瞥见真正的神圣，我失去了一只手臂，那位生物用工具开辟了一条充满怜悯、分享、保护和纯洁的道路，而其他人却将其当作崇拜的对象。为了那份神圣的洞察，我被凡人之手击倒，但却被神圣之风高高举起。

——摘自《重铸之道》 by 弃教者 凯文·纳利吉

亚历克斯、亨特和维克斯站在一个小房间里，等待前方传来的侦查报告。

“看来埋伏计划进展顺利。”维克斯对她的同胞说。

亨特懒洋洋地挥了挥触角，继续不耐烦地咔嚓咔嚓地嚼着她的下颚。

“战斗按计划进行有什么不好的？”亚历克斯叹了口气，不解地问，作为议会的两位将军之一，她对这种态度感到困惑，“这不是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亨特咔嚓了几下下颚，然后专注地看向她的两位同胞。“埋伏确实进展顺利，”她承认道，“但我最希望的是能引出加拉洛什或者蜥蜴生物的反应。这两者对我们是最大的威胁，不知道他们的能力让我非常担忧。”

“也许他们根本无能为力？也许我们打得太快，他们没能反应过来。”维克斯建议道。

这位小小的治愈师在过去几个小时里一直在照顾那些从战斗前线回来的伤员。尽管埋伏造成的伤亡出奇地少，但在隧道中作战的士兵们还是受了很多伤。尽管形势对他们非常有利，但难免会有几条腿断掉，触角被削掉。那些真正阵亡的士兵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亨特不屑地咔嚓了一声。“我们打得确实快，但我怀疑有这么快。从我们的情报来看，我们被告知那位龙蜥应该是比老大还要强大的施法者。我拒绝相信这样的生物会完全无法反击。”

“那你是怎么想的？”亚历克斯不耐烦地问道。她喜欢和石头和泥土打交道，那些具体的材料会按照应有的方式行事。将军们和士兵们考虑的变量实在太多了，看起来很荒谬。你怎么可能猜到一个巨型蜥蜴的心思呢？

“我也不确定。”亨特说道，亚历克斯垂下了触角。

维克斯比较有耐心。“让我们先看看侦察员们的报告，然后再讨论吧。”她建议道。

三只蚂蚁在静默中等待。第一代的二十只蚂蚁如今很少聚在一起，但他们还是很享受那些曾经和他们一起出生的同伴的陪伴。除了桑尼之外，他们是唯一接受老大直接‘教导’的蚂蚁，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那些纽带依然存在。

最终，是洛根亲自来报告的，她冲进房间时显得悠然自得，这也是她的特长之一。

“在等我这个小人物吗？”洛根笑道，“你们难道没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亨特可没心情开玩笑。“报告吧，侦察员。”她严肃地说道，“今天死了多少我的士兵？”

“没多少。”洛根耸了耸肩，“你很少会遇到比这更顺利的战斗了。”

这位侦察员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报告。

“最后的报告显示，追击的敌军已经撤回主力，重新沿着预计的路径前进。目前尚未观察到任何偏离。伤亡统计为十五人。大多数受伤的士兵已经在治愈师维克斯的帮助下恢复了战斗力。”

洛根向那位治愈师点了点头，她则平静地回礼。这个蚁巢还没产出多少治愈师，勉强二十个，但每一个都被派往前线，和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一起，治愈和再生他们的同胞。

“估计敌军伤亡超过五千人，并且我相信还会更多。”

亨特困惑地摆了摆触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没在和他们打，为什么还会有更多死亡？”

“侦察报告显示，那些在酸袭中幸存但受伤的怪物被他们的……盟友吃掉了。我认为那些指挥者不想被拖慢前进速度。”

可能造成六千人的伤亡，仅失去了十五个士兵。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次巨大的胜利，但房间里的四只蚂蚁都保持沉默。

“老大不会高兴的。”亚历克斯打破了沉默。

“老大会理解这种需要。我们不可能在没有失去家人的情况下结束这场战斗。”亨特有些防备地反驳道。

亚历克斯只是摇了摇头。“老大当然会理解。但这并不会阻止他们不高兴。”

沉默再次降临，四只第一代的成员们思索着他们那位奇怪且常常令人困惑的老大。

对于他们来说，关心每一个个体成员依然显得不自然。老大在设计他们时改变了很多，但未能去除牺牲的本能。那十五名士兵肯定是怀着愉悦的心情去世的，这点毫无疑问。坦白说，阿尔曼可能会因为嫉妒而用自己的内脏勒死自己。只有老大似乎对这种本能免疫，某种程度上还有桑尼，并要求每个蚁巢成员都要与之抗争。所以他们也这样做。

这也有助于蚁巢的力量得以保存，毕竟这在逻辑上是有道理的。福米卡智慧蚂蚁的增强头脑帮助他们理解了这一点，至少如此。

“有没有老大的消息？”维克斯问洛根，“他的情况如何？”

洛根洛根尊敬地对她点了点头，明显比对将军亨特要更尊重，这让亨特不禁气得咔嚓咔嚓地嚼了一下她的下颚。

“老大和两只宠物都已经顺利撤退。据我收到的最后报告，老大在战斗中升级了一次。”

另外三只蚂蚁同时松了口气。又升级了一次，还剩下五次。

他们谁也不想给老大施加压力，但那个可能的进化是他们最后的底牌。蚂蚁们才刚刚开始研究系统，但已经在解开一些秘密了。从他们有限的实验来看，进化的奖励是成指数级增长的，每一次进化带来的力量比上一次更多。结合稀有内核的消耗以及老大可能解锁的东西，谁知道进化菜单里会出现什么？

“让我们继续讨论第二次埋伏的计划。准备工作进展如何？”亨特亨特推进了话题。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急于详细讲述挖掘工程，兴奋地说，终于，事情开始变得有意义了！

“互通的隧道网络将使我们有机会引诱更多敌人，并在有利地形上与他们交战，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可折叠隧道在这次行动中效果不错，但我希望我们能考虑更多应急措施，比如……”

四只蚂蚁讨论了两个小时的计划，而那支敌军则继续不可避免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