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萧遇
她若是外出,必有侍卫和侍女相助,这还是第一次,她蒙着面纱,蒙着斗笠,躲在书院的石凳后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这种新鲜的事情,让她很是兴奋,哪怕一直在外面喂蚊子打瞌睡,也还是希望老天爷能给他一次机会。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他的哀求,不多时便让他等到了。而且,她还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萧遇。”
余琳吃了一惊。
萧遇,在整个鄞江市都是赫赫有名的戏子,这个萧遇,就是那个戏子萧遇!
她早就听说过,这位花魁是靠着自己的关系混进来的,却不知道他竟然能从一个卑微的戏子,一跃成为一名学生。
端朝的读书人很多,所以争夺也很激烈,虽然明面上书院对学生的身份并不在意,但在录取的过程中,总会有一些人在私下里收受贿赂,所以想要通过这一步,要么是贿赂,要么是举荐。很难想象,他一个演员,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才华和人脉。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足以让人震惊。
以他戏子的身份,别说她的爹娘,就是她的侍女,也未必会看上他。
国学府弟子众多,两人交谈的时间很短,余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将自己在画卷中找到的那块玉的事情说了一遍,可她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玉佩取出来。她说自己不是故意等他的,而是去买脂粉,然后随便走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萧遇打破了沉默。
“这玉佩原来落在了你的手里,既然你跟我这玉佩有缘分,,这玉佩,就送给你了。明天中午,你若是有空,可以和你的侍卫和侍女一起来我的客栈,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他点了点头:“我还要考试,就先告辞了。”
余琳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来说,这枚玉牌价值不菲,遗失之人应该心急如焚才对,可这位出身贫寒的少年,非但不介意,还主动送了出去,这是一种类似于送画的行为,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这也就算了,一个戏子,居然还敢和世家小姐私会,胆子不小。
娘亲曾经告诉过她,小说里的故事,不能让她去读,因为小说里写的都是些穷困潦倒的人,总是幻想着多个女人。这一刻,余琳怔怔地看着萧遇离去的身影,他并不像母亲所说的那样,是个穷困潦倒的人。在万千光影中,他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孤傲,不做作。”
......
第二天,余琳在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小楼,打破了“大家闺秀”的桎梏,让她很是开心。她想要看看,以萧遇那让人无法理解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她还能得到什么?
从中午一直等到了晚上,萧遇都没有出现。
余琳唤店小二去买单。
小二将一封信递给他,告诉他下次见面的日期。
几日后余琳依照书信上的承诺,又去了一趟。
萧遇也算好了时间,在半刻钟后如约而至。
他一句话,就让余琳疯狂了好几个晚上。
“玉佩确是我不小心掉下的,不过那个画并不是我画的,而是一名仰慕你的学子所绘,那晚他和我同行,知道自己的地位与你相比差距太大,所以不敢和你说话,直到你遇到麻烦才让我拿着这幅画救下你。”
说完,萧遇叫来小二,结账道:“这一餐,就当是我放你鸽子的补偿。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在为你父亲做事情,也是因为你父亲才会救你的。我也不想让人以为萧遇是因为想要出人头地,所以萧遇向你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
这话并不能让已经有过几次婚姻挫折的余琳尴尬,真正尴尬的是,两人私下见面,竟然被世子与世子的妻子看到。如果没有意外,这件事会让她原本就已经很糟糕的声誉变得更加糟糕。
余琳在婚姻庙里藏了三日,不停的磕头,焚香焚身。她承认,自作多情是不对的。可是那幅画,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也许,她真正想见的人,并不是画她那只红嫩的小手的人,而是那萧遇。
过了数天,也没有听到她在鄞江城与男人幽会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看样子,这位世子和他的妻子,还没有什么嚼舌根的意思。
可是,当她准备放下《红酥手》,去参加妈妈给她准备的相亲宴会时,却被她父亲的仇人给掳走了。
而与之一起被捆住的,则是那个无意中发现了他们二人幽会的女子。两人共处一室,余琳羞得无地自容。还好,世子夫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她尴尬。
余琳当时心急如焚,哪有时间去考虑什么婚事,满脑子都是爹娘赶紧来救人。
直到那日,世子妃才说:“你睡觉的时候,连叫了三十多声萧遇。”
余琳本想说,是萧遇欠了她的债,不过,对方似乎也不傻,不会欺骗她,而且,那天,应该也只有她一个人不熟悉。
似乎是看出了她脸上的失望,太子妃对她道:“萧遇一定会来的。”
但她说到这里,却转了一圈,对她道:“不过你也别那么快爱上他,要知道他是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等他看清楚了,你就可以确定,是不是值得信任一辈子。”
余琳丝毫没有察觉到太子妃的警告,只心道,这位小姐还真够惨的,大概是自家公子不好,让她像个老江湖一样,说出这样的话来。
之后,就像世子妻子说的那样,萧遇帮了她一把。而萧遇,则是被老爸派来向她打听案子详情的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天在小楼里,萧遇明明已经和她撇清了关系,为什么世子夫人就这么肯定他会来?是爱。是的。
余琳低下头,抿了抿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等着看他出丑的样子:“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么?你的承诺好像并不可信。”
萧遇忽然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才道:“这就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