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始料未及
“是有,但和我同龄的人都已经结婚了,我只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会去找一个有夫之妇?单独约会年轻的男人,他们见我是女士,怕我的名誉受损,就不来了。一个人去约会,我心里清楚,我是个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也不合适。”梁绍清继续劝道,“唉,阿娘不爱热闹,连阿爹的寿辰都没来,怎么可能给我请人?”
李氏怔了怔,似笑非笑地道:“哦,我明白了。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哪怕我不能起来,我也会帮忙的。”纪云舒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每年这个时候,元贺郡主都会在这里举行一场冰戏,男人们扔球,拉着冰床,女人们在冰面上跳舞,还有人在旁边烧烤,看得津津有味。郡主和我关系不错,而且她最爱的就是年轻人在一起玩耍,你要找什么人,我让她给你发个请柬,她肯定会答应的。”
“阿娘也去”梁绍清又道,“等你身体好了,就多出来转转吧,尹江府上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了,你要不要认识一下?”
李氏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走,你爸不爱干这个,非要我跟他一起,他才肯跟你一起走。”
梁绍清这才收起那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阿娘,您真是太好了!”他一把抓住李氏的双手,在她脸上擦了擦,开门见山道:“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一定要替我美言,她对我有很多误解,一般都不肯陪我。”
李氏一脸戒备,“你是个女人,总不能对她做什么吧?”
“不是,就是陪着她玩儿。”梁绍清眨了眨眼睛,坦诚地说道,“就是漂亮。只是,这位夫人的丈夫,实在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的将他们分开。”
李氏蹙着眉头,清了清嗓子,“她的丈夫是谁,她自己看得出来,你还想帮她,你算哪根葱?”
梁绍清咧嘴一笑,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们两个都不是好人,凭什么只找她相公,而不找我?”
李氏点了他一句,“你怎么这么生气?”
梁绍清笑了一声,“没什么,我只是想陪着她,她总是在我面前说她夫君貌美,我看她不顺眼,改天我也要给她找一个漂亮的,让她好看。要不,我换上男人的衣服,和她的丈夫一较高下。”
李氏摇了摇头,叹道:“算了,你都二十六岁了,心思还跟个孩子似的,我怎么会问你这种问题?”说到这里,她又教训了一句:“不过,不许你破坏人家的婚事,不然,我就不给你邀请她了。”
梁绍清立刻答应下来,安慰李氏,一番劝说之后,总算是达成了协议。
余琳接到元贺郡主发来的请帖,十分不解。他知道人,但并不熟悉。众所周知,鄞江城出了一位女中豪杰,她是将军之子,年少时随父母在第一线冲锋陷阵,不惧严寒,屡立战功,是一代名将。她的父亲被封镇国公,只有亲王的女儿才能被册封为郡主,而她不同,她是一轮耀眼的朝阳,热情似火,她是唯一一个凭借自己努力成为郡主的人,皇帝说过,她没有依靠父夫子,而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所以元应贺了一声,把“元贺郡”这个地方送给了她,那里物产丰饶,民丰。
她跟阿娘同辈,都是个狠角色,不过她的性格跟她阿娘不同,元贺郡主性格直爽,不会太在意细节,直来直去。余琳想了想,在春溪的耳边轻声道:“她有点奇怪。”
春溪赞同的点点头:“她骂人的时候,封侯不见血。”说完,她忽然意识到,骂主人不是一个好丫鬟该做的事,连忙闭上嘴巴,道:“可小姐心地善良。”
阿娘跟元贺郡主性情相近,两个人本来是很投缘的,只是这些年在宴会上见了几次面,阿娘身体不好,元贺郡主喜欢做一些刺激的事情,比如骑马、射箭、蹴鞠、滑冰之类的,见阿娘一直不肯出门,也就没再邀请她了。或许,友谊是一种缘分的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
据说元贺郡主对客人很挑剔,不管你是谁,都要保证你的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如果你生病了,你什么都不干,你跑我跑,我拦你,你拦我拦,我拦都拦不住,烦死了。
余琳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自己的“活力”,气喘吁吁,这不正是刚才垂头丧气的她吗,为什么元贺郡主会邀请她,还让她把萧遇也带来?他只当她是个卑鄙的人,以为她是冲着玉匣来的。
反正这请帖都是郡主殿下送来的,我要是拒绝了,岂不是显得矫情了?
至于萧遇,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余琳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
婚后,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一个能忍能忍的人。这两年来,她一直没有跟爸妈说起萧遇,也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感情。当初二哥聚赌被抓住的时候,她并没有慌乱,反而勇敢地站在刑场前,为二哥感到惋惜,可仔细一想,还是决定让他残废为妙。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强大。
她从花家人那里打听到伤疤的事情,心里就有了萧遇就是薛晏的想法,再看到花家调查“薛晏”的消息,这颗种子就生根发芽了。她只是相信萧遇,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她早有预料,看到萧遇脸上的微妙变化,并没有因为萧遇就是雪燕而兴奋。
一是,她谨记濯心,相信自己的爹爹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与萧遇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二来,她并不是一个将生死看得很重的人,被欺骗固然让她伤心,也让她觉得羞耻,但她更在意的是,她要找到事实,让他知道,她才是正确的,而不是站在她不喜欢的人身边。
那天晚上,萧遇突然闯入,向她表白,是她始料未及的。这一步走得太好了,萧遇被耍得团团转,又换成了薛晏的模样,险些又中了她的计,实在可恶。幸好她够聪明,发现除了玉盒之外,这个男人一定是为了彻底控制她父亲,也是为了防止她揭穿他的真正身份,所以又一次对她献殷勤,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