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你才想到？
自从诡异复苏之后，顾左右感觉，自己对于“种族”这个词就越来越有心理阴影了。
新出现的诡异，不是单单一只，而是一整个种族。
“钻地魔虫的弱点是水，但是人类很可能没有这个机会。”江长照的语气平静。
她抬起头来，看着春云城上方炎炎的烈日，春云城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下雨了，在现代社会的科技帮助之下，就算是没有雨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气象局正在试图创造出一个能够人工降雨的条件，但是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再也不需要了。
“……春云城整个城市都被吞噬干净，没有幸存者。”江长照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来。
姜棘面对这个场景可以无动于衷，她大部分时候都很难做到感同身受，但是顾左右不会。
哪怕只是江长照所说的寥寥几句话，他也能够在脑海中浮现起春云城原先的情报，那些在只言片语之中放上他的办公桌的消息，还有自己几个靠谱的下属被送去了春云城，等待历练几年之后能够回来升职。
更何况他还可以通过异能来亲自看到如今春云城的废墟迹象。
那甚至称不上废墟，在顾左右印象之中的废墟往往都是城市，或者是别的什么有着人烟的地方，倒塌的混凝土还有钻块，人类的肢体血迹或者其它什么存在痕迹。
总之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整片土地上没有任何的痕迹，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看不见底部的深坑。
还有附近蜿蜿蜒蜒延伸出来的裂缝，有什么巨大的鱿鱼一样的生物破土而出，但是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既没有骨头也没有内脏的纸片。
顾左右久久地沉默了——他倒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对江长照怨怼，但是他确实有了想要抽烟的冲动，哪怕他的烟瘾已经戒了很长时间了。
“这件事在之前的时间线之中发生过吗？”顾左右问道。
江长照知道他能够看到，于是摇了摇头回答：“没有过，你能够看到现在的景象。”
“按道理来说，现在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诡异爆发，除了雾都之外，也没有这么大的，整个城市都被毁灭的伤亡事件。”
江长照经历了成千上万次，自然把诡异复苏的流程经过记得清清楚楚。
之前她就想过，似乎在自己插手诡异复苏之后，诡异复苏的流程一下子改变了。
最开始改变似乎并不是很大，黑山羊幼崽被提前杀死，深潜者被围剿在老巢里面，雾都没有出事……
但是现在她所能够见到的诡异，有不少都是会在诡异复苏之后才会出现的，譬如女首。
也有之前的时间线之中根本不曾出现过的，譬如搭车人。
“变化越来越大了。”江长照低着声音自言自语道。
轻微的低语声一下子就被顾左右所捕获，他皱着眉头：“你在想什么？”
“但是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这一次人类或许真的能够延续下去呢？”
江长照没有对这个设想说什么，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沉默地在脑中，试图将所有的一切都牵出一个线头来。
如果说诡异复苏有一个既定的程序的话，她所做的一切是微小的变动，最后导致了蝴蝶效应，那么有些东西不应该没有出现过才对。
如果说诡异复苏的背后有一个幕后推手，江长照忽然想到了亚特兰特之前所说的话语——白雾不过是实验的失败品，残次品罢了。
那，黑山羊幼崽呢？亚特兰特的伊斯人自己呢？
“我现在过去，我有个猜想，把亚特兰特叫过来。”
江长照说干就干，顾左右甚至来不及应下他的这句话，就看到手机屏幕之中的江长照周围景象忽然变化。
抬起眼来，对方果不其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屏幕中的景象也变成了办公室的景象。
他甚至能够在办公室之中看到他自己，还有背面的镜子之中，有一个人影突兀地闪了过去。
“……”顾左右没当这是什么大事，在现实之中他的能力有限，但是如果是在异能之中看到的话，顾左右平静地伸出手来，捏死了悠闲在镜中散步的镜诡。
“啧，胆子真大，作为诡异居然敢来诡异处理部。”江长照看到那个诡异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攥住，然后苍白瘦弱的身体被扭曲，没有骨头与内脏的身体就好像薄薄的一层纸片一样被折在了一起。
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江长照没有当成什么大事，顾左右直接叫来了亚特兰特，但是亚特兰特来到这里还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你有了什么发现想要和我说的吗？”顾左右问道，他端详着江长照的神色，少女神情在诡异复苏之后就变得沉稳冷静，最开始直播时的轻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消失。
说实话，顾左右倒是有点怀念，那个时候或许是因为现实世界尚且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她肩上的担子也没有如今这么沉重。
“你本来也应该猜到。”江长照眯了眯眼。“我怀疑诡异复苏是有一个幕后的黑手的。”
顾左右挑眉：“这么多条时间线之后，你才开始猜想这一条可能吗？”
江长照：……
“我翻过你们的档案，在最开始，你们也是想过这一种可能的，看来在这一条时间线之中，因为我的插手，你们还没有排除这一种可能，是吗？”
顾左右挑眉，等待着她的下文。
他也看出来了小姑娘对于这句话的些许不满，但是这种不满才让她变得不那么死气沉沉，有了年轻人的些许活力。
“为什么我们会排除这种可能？这明明是一个很显而易见也很容易推出来的答案。”顾左右问道。
“因为太不可思议了。”江长照叹了一口气，和这条时间线之中，能够和一个伊斯人完完整整的好好合作不一样，大部分时间线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于是一种可能就此被排除，无数条反复的时间线之中，人类在错误的可能之上越走越远。
“没有伊斯人提供的情报，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什么幕后黑手针对我们的世界所布下的天罗地网，那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