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消照暗子
阴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裹上来的。
原本顾左右也考虑过带着姜棘一同前去，毕竟姜棘也是初次觉醒异能的那一批人。
但是姜棘一听到要坐直升飞机，她就忽然之间退却了，她对直升飞机确实是有着阴影的。
于是最后只剩下了江长照和祝观两个人。
为了避免返程的时候驾驶员遇到诡异求救无门，直升飞机上并没有派出驾驶员，而是直接选择了无人驾驶。
黑暗蔓延之时，江长照眼睛紧紧阖着，仍然在熟睡之中，只有祝观发现了不正常的黑暗。
就算是他们在直升飞机上消耗了太多的时间，就算是直升飞机在寻找着落脚的地方，天……也不可能黑的这么快吧。
“江长照？”祝观的语气严肃起来，他推了推江长照的胳膊。
脑子里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如江长照一睡不醒，比如他这一碰江长照的脑子就掉了下来——如果后者真的发生了，他现在就从直升飞机上跳下去谢罪。
但是好在没有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江长照的眼眸睁开了些许的缝隙来，露出神色清明的眼瞳，然后她又故作熟睡地合上了眼睛。
她早在系统叫她之前，在黑暗蔓延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毕竟是在诡异复苏之后的世界之中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这点对于诡异的防备心，江长照还是拥有着的。
而这种诡异蔓延的即将出现，或者就潜藏在自己的附近的危机感，每一次都能让江长照寒毛竖起。
但是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平静地等待着，关注自己身边的波动。
直到祝观直接推了推她，她才睁开眼睛来，不然的话，江长照真的觉得祝观会脑子里浮现各种各样悲观的想法。
果不其然，祝观脸上的惊慌——甚至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惊慌失措与担忧在江长照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消散得彻彻底底。
江长照又闭上了眼睛，想着如果自己能够拥有着顾左右的异能力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在这种时候，和别人隔空传话，让对方别打断她的计划了。
她感受到有奇怪的触感抚摸过她的肌肤，江长照和消照暗子从来没有正面对上过，她出现的太快，被消灭的也太早了，江长照根本来不及去寻找对方，就已经消失不见。
“系统，借用一下你的视角。”江长照在脑海之中默默地开口。
和之前相似的，在脑海中直接放映出来的周围景象，江长照仔细打量了一番现在直升飞机内的景象。
不知道从何处蔓延而来的黑暗即将要包裹住直升飞机的整个机身，透过窗户与门之间的缝隙悄悄地蔓延进来，然后缠绕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
细微的疼痛从触碰的地方传来。
“阿照——！”系统圆圆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起来，左蹦右跳地表达着自己的担心之情。
而江长照仔细感受了一下，这股疼痛感很轻，轻得近乎可以称得上是没有，就好像是被蹭破了一点皮，如果自己真的睡着了的情况之下，肯定是不会被这么小的疼痛所唤醒。
但是与细小的伤口不符合的是，伤口中流出来的大量的潺潺的血液。
“江长照？”整个机厢都被黑暗所全盘包裹住，但是祝观能够闻得到车厢之中浓郁的血腥味。“你还好吗？”
江长照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来想要将黑暗拽开才发现，黑暗并非她以为的那种，像是之前首都大学的“黑暗”一样的触手一般的黏腻。
而是纯粹的一片烟雾。
就算是江长照伸出手来触碰，也根本碰不到任何实体，只能碰到一片轻飘飘的冰凉凉的气体。
江长照眯起了眼睛。
但是就是这样的气体反而让她的伤口如同大动脉破了一样向着外面喷血。
她能够感受得到自己身体的温度正在极速地下降，江长照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自己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如果以这种速度的话，大概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怪不得那么多人类在陷入黑暗之中都会遭到消照暗子的攻击。
“帮个忙。”计算出结果之后，江长照语气平静地喊了一声祝观的名字。
最开始祝观就想要帮个忙，毕竟他也是操控阴影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过阴影，但是能让江长照少受一点伤，也是一件好事。
然后他的行动就成功被江长照用眼神制止了。
而现在，忙字的话音刚刚落定，原本丝毫不放的黑暗就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哪怕江长照现在的视力被削弱了不少，她也能够看得到两者之间抢夺控制权的激烈。
“啧，真是烦人。”江长照动了动胳膊，随着她的动作，鲜血刷的一下哧了出来，喷了祝观满脸，祝观抹了一把脸，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祝观：“你不许动！你再动就要死了！”
江长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而后意识到他似乎看不到自己这件事，于是年少的姑娘笑了一下：“对我多点信任吧，祝观。”
裂缝将被黑暗牢牢包裹住的空间撕出光来，江长照在黑暗之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绯红色的眼眸之中满满的，都是非人类的情感，对于杀戮的执着，对于血肉的渴望，手中的砍刀上面全是干涸的鲜血。
光线所到达的地方，黑暗悄无声息地化为一缕烟雾，就此消失。
“消照暗子，原来有人的形态吗？”江长照忽然之间发问。
祝观：？
“你说什么？”祝观问道。什么叫消照暗子有人的形态，没有人的形态为什么会叫做消照暗子？
随着黑暗的消失，原本兴奋的消照暗子眼眸之中也浮现出恐惧的色彩，她将手伸入黑暗之中，想要通过这个媒介来传送自己，以此逃过一劫。
“……想在我面前玩瞬移？”江长照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
她能够感受得到空间之中传过来的动摇意味，就好像是有人敲了敲门，问着能不能让我路过一下。
然后江长照加重了异能力的输出，直截了当地拒绝掉了对方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