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告密疑云
晚上九点多钟,浓稠如墨的夜色仿若一只巨大的黑手,将新市区死死地攥在掌心,压抑的氛围如实质般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原新市镇屠宰场内,灯光昏暗,血腥与腐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
这里,是百雄会驻扎在新市区的临时据点,四周戒备森严。
一群凶神恶煞的马仔手持各种武器,在据点内来回巡逻。
他们眼神冷酷,犹如恶狼一般,仿佛只要有人稍有异动,就会立刻扑上去将其撕成碎片。
在据点的一间屋子里,“花皮” 向南正坐在一张破旧的太师椅上。
他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马仔,两人像铁塔一样矗立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向南那魁梧的身躯把椅子填得满满当当,双脚随意地搭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得微微晃动,茶水都快洒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黑色皮夹克,皮夹克上的金属拉链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无数 “战斗”。
他的脸上那几道长长的疤痕在此时显得更加狰狞,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蜈蚣趴在脸上,让人不寒而栗。
他那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透露出凶狠与贪婪,正紧紧地盯着门口,等待着什么。
这时,麻垌村的村长赵老六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他身材臃肿、大腹便便,一路小跑过来,那肥胖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睛却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他的头发稀疏油腻,贴在头皮上,仿佛几天没洗过一般。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旧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脖子上那一层厚厚的赘肉,肚子把衬衫的前襟撑得鼓鼓的,裤子则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皮带扣在最外侧的孔上,仿佛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向老大,您可算在这儿了!” 赵老六的声音尖细而谄媚,双手不停地搓着,仿佛这样就能讨好眼前的这位煞星。
“我有重要情报要向您汇报!”
向南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赵老六,嘴角带着一丝不屑:“什么事?快说!”
赵老六赶忙凑上前去,弯着腰,眼睛盯着地面,说道:“向老大,今天下午,有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人到我们村里,到处找人谈土地入股的合作计划。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很有诚意的样子,但我觉得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向南皱了皱眉头,坐直了身子,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光头中年男人?他们还说了什么?”
赵老六挠了挠头,眼睛转了转,说道:“他们说这个合作计划对村子有很大的好处,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但我看他们那眼神,就感觉不像是好人。那个光头男人看起来很有气势,他的手下对他也很恭敬,肯定不是一般人。”
向南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个光头男人的身份。
在新市区,敢和他百雄会作对的人可不多,难道是胜联帮的余孽?还是另有其人?
“哼!不管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搞事,就是不想活了!” 向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那庞大的身躯瞬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你做得很好,赵老六。继续盯着他们,如果有什么新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要是让我发现你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向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赵老六,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赵老六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向老大,您放心,我绝对不敢骗您!我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办事!”
说完,赵老六便匆匆离开了据点。他的脚步急促,仿佛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惹上麻烦。他一路小跑着出了屠宰场的大门,消失在黑暗之中。
赵老六前脚刚走,阿鼠后脚就回来了。
阿鼠是百雄会的一个小卡拉米,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他平时负责收集情报,但今天显然没有完成任务。
阿鼠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看到向南那阴沉的脸色,他的腿不自觉地开始发软。
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南哥,我…… 我去打探供销社办公楼里的情况了,但是…… 但是没打听到什么详细的情报。”
向南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养你这么久,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说着,他猛地向前一步,挥起拳头,狠狠地朝阿鼠的脸上砸去。
阿鼠根本来不及躲避,被这一拳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嘴角立刻渗出血来,鼻子也被打得歪到了一边,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惊恐地看着向南,眼神中充满了求饶。
“南哥,饶命啊!我…… 我真的尽力了。他们的防守太严密了,我根本接近不了。” 阿鼠捂着流血的脸,苦苦哀求道。
向南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他大步走到阿鼠身边,抬起脚,对着阿鼠的肚子又是一阵猛踢。
阿鼠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给我滚出去!下次再办不好事,就别想活着回来!” 向南愤怒地咆哮着,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
阿鼠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
“花皮” 向南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一方面,他想着要不要直接来个先下手为强。
毕竟在这新市区,他百雄会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哪容得他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用武力让他们知道,在这里,百雄会的权威不容挑衅,就像以往无数次面对那些不听话的人一样,用拳头和砍刀让他们乖乖听话,或者直接消失在这黑暗之中。
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犹豫是否该先礼后兵。
若是能通过谈判让他们知难而退,或者将其纳入百雄会的麾下,为自己所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这样做,又似乎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他向来信奉以暴力解决问题,这温和的手段让他感觉有些憋屈,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手脚。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久久未动,仿佛一尊雕塑。周围的马仔们都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正在沉思的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