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你小妈
“你的意思是，有人因为王五娘子一家找你们麻烦？”云棠瞥向春桃，见春桃摇了下头，继续问：“王五娘子和王路犯了什么错，沈府的大管家应该有告知吧？你们可有不服？”
中年男子哭着道：“大管家让人送王五娘子和王路尸体回来的时候，已经将他们所犯的错告知家里，小的一家没有不服！夫人，小的一家都知道他们罪有应得，只是小的一家是无辜的啊！不能因为他们贪了银钱，便觉得家里其他人也有罪啊！”
“他们的死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其他的事情你们找我也无济于事。”云棠冷静地道，“如有人因他们之故上门找麻烦，你们可以去报官。”
男子尖叫：“报官？自古民不与官斗，小的平日连走路都不从衙门大门外过，哪里敢进去见衙门的老爷？再说他们死的也着实不光彩，小的……还请夫人开恩！”
云棠看着中年男子，眯起眼睛道：“你真的是王五娘子的叔叔吗？”
男子眼中心虚一闪而过，高声道：“当然，不信的话，夫人尽管去问。”
“好。”云棠道，“你先回去，我让人把事情调查清楚，再找人同你说。”
男子腿一软，坐在地上，“夫人此话是何意？”
“听你所言，有人找你们一家麻烦是因为王五娘子一家做的错事，可对？”
男子连连点头：“对对对。”
“我让人去搜王五娘子的院子时，并未听说他们同亲戚住在一起，也就是说你们并不住在一起，可对？”
男子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小声道：“对。”
“那为何有人因为他们，找你们一家麻烦啊？是因为你们用了他们的银子，还是因为那些账册上失踪的银子在你们家！”云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还不说实话吗？”
男子心中有些动摇，可想到那些好处，又很快坚定起来。“小的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云棠看出他的犹豫，道：“不，你明白。”
“小的……”
云棠抬手打断他的话，“你来求我开恩，想来是找你麻烦的人也是因王五娘子一家而起，既然如此，我总要先调查清楚再说，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她沉思片刻，道：“这样，我安排人随你回去，调查之余，也好弄清楚找你麻烦的人是谁，你觉得如何？”
中年男子连忙道：“这就不必了吧？夫人，小的可以为沈家做任何事情，只求您收留小的一家。”
“好啊！”云棠嘴角上扬，眼中却冰冷无比，“既然如此，你便去找大管家安排吧！”
她叫了夏荷来，“你带他去找大管家，就说我让的。如今柳姨娘院子短了人手，便让他们签了死契，送给柳姨娘吧！”
夏荷躬身道：“是，奴婢这就带人去寻大管家。”她看向中年男子，“跟我来吧！”
“签死契？”男子眉头深深皱起。
夏荷笑道：“不然呢？你看沈府是会雇用做零工的人家？”
等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春桃才问：“夫人，您明明看出此人心怀不轨，为何还要顺他的意？依奴婢看，被人找麻烦活不下去什么的都是假的，都是他用来进府的手段。”
看着气鼓鼓的春桃，云棠示意她坐下说话，“正是因为他有问题，才要将他一家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啊！再说签了死契，倘哪一天他们犯了错，要如何责罚还不是随我的心情？”
春桃坐在绣墩上，问：“您将人送到柳姨娘处，是觉得此人哭着求您是柳姨娘的安排？”
“谁知道呢？”云棠看向窗外随风摇曳的花草，心中感慨万千。云府因继母不慈，父亲又只看重哥哥，所以他们总是想卖了她给哥哥铺路。
可继母眼皮子浅，心思也好猜，父亲也是个目光短浅之辈，身上没有一点儿像祖父的地方。
他们能对她做的有限，顶多用孝道压她，用祖父的手稿威胁，再多得……他们做不到，也想不到。
可沈府不一样。
一眼望去，沈府就像是失了主子的池塘，便是面上的花叶都开始有了败势，但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泥泞不堪，水深得很呐！
春桃替她着急，“那要怎么办？奴婢几个也不好出府去帮您查啊！”
云棠无奈道：“可别出去，如今盯着我们的眼睛可不少，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至于查王五娘子的叔叔……就让二郎给的护卫去吧！”
想到这里，她才警觉昨儿的事情竟还未结束，“对了，他说送我的护卫，可送来了？”
春桃有些哭笑不得，“夫人都不知人到没到，就要用他们啊？”
云棠笑着道：“你既然如此说，想来是到了的。”
春桃紧了紧鼻子，从袖子摸出个张纸，“这是十个护卫的姓名出身等记录，二少爷身边的小厮送来时同奴婢说，他们跟在二少爷身边，并未签契，不过送他们过来，是问过他们意愿的，其他的端看夫人如何做了。”
“人安排在何处？”
“大管家在前院拨了个小院出来，就在咱们府护院的隔壁，同临时请来的府医住在一起。”
云棠点点头，“你去看看他们还缺些什么，让大管家给准备齐全，午膳后，让他们来正院，我同他们说说话，再决定契约怎么写。”
春桃道：“夫人心慈，但也要提防些才好。到底不是夫人带来的人……”
云棠叹息，“我倒是想带，也要有人可带才行啊！你说得我都明白，下去安排吧！”
“是。”春桃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夫人，奴婢带王五娘子叔叔过来时，见到二少爷带人出去，看样子还有些急。”
云棠刚要说话，便听外面的丫头同沈筠说话的声音。
她一抬眸，便看到沈筠迈步进来。
他……可是听到她们方才的话了？
沈筠声音微凉，道：“母亲的丫鬟似乎很关心我的行踪。”
云棠心知春桃的话让他们本就不大融洽的关系更降将至冰点，她微微挑眉，憋着气道：“二郎若是行踪需要保密，记得不要光明正大在院子里行走，不然被丫鬟仆妇看到，总会有人来同我说说的。”
她的笑意中也仿佛渗着冰盆中的凉气，“毕竟如今你是我儿子，我是你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