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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琬躺在病床上,想要安慰徐阳,却因为疼痛只能轻声说话。
但徐阳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蒋琬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徐叔叔,你帮助过那么多人,大家一定会原谅你的,别这样......"
她指了指桌上的营养餐,"徐叔叔,陪我吃点东西吧,吃完心情就会好一些。"
"今天是我获得新生的日子,您不应该高兴吗?"
徐阳依旧呆滞地站在那里。
蒋琬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温柔地说:"您这样,许研阿姨看到会难过的,您不希望她难过,对吗?"
听到这句话,徐阳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徐阳机械地打开桌上的营养餐,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
他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却似乎尝不出任何味道。
病床上的蒋琬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
当蒋琬吃完后露出笑容时,徐阳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显然,无论我是生是死,徐阳的精神支柱始终只有蒋琬一人。
就在我陷入绝望之际,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位神色焦急的助理护士冲了进来。
她看着徐阳苍白的脸色,急切地说:"徐医生,出大事了!今天那些被您取消的团体心理治疗情感的患者,碰巧遇到了来视察的心理学协会代表。现在他们正在医院大厅抗议呢!"
"他们质问您明明在中心,为什么不履行职责。这些患者都是专程从外地赶来的。协会的代表对此事非常重视,现在都赶过去了!"
听到这番话,徐阳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点。
他难以置信地说:"怎么会这样?"
说完,他立即起身,跟随护士助理匆匆离开。
我的灵魂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紧随其后。
令人心痛的是,尽管我已经离世多时,至今仍无人处理我的遗体。
徐阳明明知道捐献者就是我,也清楚我除了他别无亲人,却仍未立即为我料理后事。
徐阳很快赶到了抗议现场,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甚至连医院主任也亲自到场安抚情绪激动的患者和家属。
主任洪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我们中心一定会负全责,作为国内顶尖的心理健康机构,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至于涉事的心理治疗师,我们已经暂停他今天的所有治疗安排。中心会为大家重新安排资深的专家进行诊疗,恳请大家原谅我们这次的失误。"
尽管主任语气诚恳,但在场的人群情绪依然激动,议论声此起彼伏。
现场甚至有记者举起了摄像机,开始进行现场采访。
一旦这则新闻传出,无疑会对医院的声誉造成巨大打击。
徐阳面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走到主任面前想要解释。
然而,平日和蔼可亲的主任这次却对徐阳冷眼相向。
徐阳语气中充满歉意和祈求:"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给中心带来如此大的麻烦。今天我一位重要朋友要做关键手术,她刚脱离危险期,我实在放心不下。在这里,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主任听后,脸色更加阴沉。
"如果你是因为给医院惹麻烦才道歉,那还不如不道歉!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当!"
"徐阳,你从事心理治疗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治疗师不应该对特定患者产生过度依恋吗?这违背了基本的职业操守!"
徐阳面露犹豫,声音几不可闻:"虽然今天接受治疗的不是我的亲人......但我只是太担心她的情况,所以亲自在手术室外等候。"
他越是解释,主任的怒火就越是炽烈。
下一刻,年长的医院主任气得眼镜都歪了。
他怒声训斥道:"不放心?这些患者正是因为信任你的专业能力,才不远千里来到我们医院寻求帮助。你看看,多少人长途跋涉,带着满腔希望而来?有多少人平时根本得不到心理治疗的机会?"
"徐阳,你专攻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哪一例不关乎患者的心理健康和生活质量?"
"你对得起大家的信任吗?算了,我不想再说了。你最近别来上班了,好好在家反思一下,顺便照顾好你那位特殊的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