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终于坐上了副驾。

因为赵娜不在。

宋书烨一脸愁容，他一夜未睡，眼窝深凹，下巴一下长出一圈青黑的胡茬。

我死了，他难过了。

他要去看望我的母亲,那个在我父亲去世后就精神失常的可怜女人。

病房里,我母亲呆呆地坐在窗边,目光涣散。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猛地回过头,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歆歆?我的歆歆回来了吗?"我母亲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宋书烨怔了一下,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他缓缓走到我母亲身边,轻轻握住她干枯的手,低声说:"妈,是我,宋书烨。"

我母亲茫然地看着宋书烨,似乎不认识他。

她不认识人，嘴里只是一直念叨着，“歆歆……歆歆……”

宋书烨喉头一哽,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他无力地摇摇头,将一个橘子递到我母亲手中。

我母亲下意识地接过橘子,呆呆地看着它,似乎忘记了该如何剥开。

宋书烨叹了口气,默默地接过橘子,细心地剥去外皮,一瓣一瓣地掰开,再将它们放入我母亲手中。

“妈，歆歆死了……”宋书烨用沙哑的嗓音说出来。

我想抱抱妈妈，可是我再也抱不到了。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黎歆......我是个罪人......"宋书烨泪如雨下,声音哽咽。

我母亲茫然地看着宋书烨,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歆歆......我的歆歆......"

病房里,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无尽的悔恨。

而我,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