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给自己一个交代
“哎呀，爸，我不是折腾，是闯荡。”杨巨笑着说道，“再说了，我不是也干出点模样来了吗？不然您现在能住上这大别墅，天天喝着好茶听着小曲？”
杨建国听了这话，嘴角微微翘起，虽然没直接夸他，但语气里多了几分认可：“行吧，你确实是有出息。不过，不管你在外面折腾什么，记住，做人要稳当。生意归生意，做人永远要实在。”
“我记住了，爸。”杨巨点点头，举起酒杯，“来，咱爷俩再干一杯，就冲您这句教诲！”
爷俩碰了杯，杨巨喝了一口酒后，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对了，爸，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杨建国问道。
“您看啊，我现在市里也算安顿下来了，新店开起来之后，估计我也得常年在那边待着。您一个人住在村里，我不太放心，要不您搬到市里去，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我还能照顾您。”杨巨语气诚恳地说道。
杨建国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我去市里干什么？我在这村里住得好好的，哪儿也不去。”
“爸，市里那边生活条件好，医疗也方便，要是您住过去，肯定比村里舒服。”杨巨耐心劝道。
“我不去！”杨建国直接摆了摆手，“你以为我稀罕那些？我这辈子都在村里过惯了，离不开这土地。再说了，村里邻里邻居的，谁不知道我？到了市里，我能干嘛，成天关在屋里？你是为我好，但我不习惯。”
杨巨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父亲那执拗的神情，他知道再劝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爸，您不想去，那我也不强求。不过您一个人在村里，一定得注意身体，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行不？”
杨建国点了点头，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你少操这份心，专心把你自己的事干好才是正经。”
“行，我听您的。”杨巨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村子里天刚蒙蒙亮，杨巨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山间渐渐升起的朝阳，心情格外轻松。
今天他打算去药酒厂安排供货的事情。新店的开业日期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货源必须尽早落实，他可不想到了关键时刻出岔子。
洗漱完毕后，杨巨下了楼，发现杨建国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拿着老花镜看一本泛黄的村志，旁边还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
“爸，起得挺早啊。”杨巨笑着打了声招呼，“茶都煮上了，挺惬意啊。”
杨建国放下书，抬头看了他一眼：“惬意啥？老胳膊老腿的，天一亮就睡不着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能赖床就赖床。”
杨巨挠了挠头，笑道：“哪有，您这不是比我还勤快嘛。对了，我今天得去厂里一趟，安排一下供货的事，新店那边开业不能耽误。”
“嗯，厂子那边你多盯着点，这可是咱家的根基。”杨建国点了点头，目光却有些游离。
杨巨看着父亲的神情，心里有些奇怪：“爸，您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是厂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杨建国摇了摇头，但脸上的表情却多了几分沉重。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放下手里的书，缓缓说道，“小巨，出门之前，爸有件事想跟你再聊聊。”
杨巨心头一紧，坐到了杨建国的对面：“爸，您直接说吧，什么事？”
杨建国盯着他，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有一丝犹豫，又带着几分期待。
沉默了几秒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关于你的生父生母的事，上次跟你说完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一听这话，杨巨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目光看向别处，脸上的轻松神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爸，您怎么又说起这事了？”杨巨语气平静，但声音里却隐约透着一丝抗拒，“我早就说了，我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你不在乎？”杨建国盯着他，目光深邃，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真不在乎，还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说的都是真的。”杨巨语气微冷，“我从小就是您养大的，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爸，这辈子只有一个爸，其他人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去找。”
杨建国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还是沉声说道：“小巨，你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恨他们的，对吧？”
杨巨没有说话，但他拳头攥得更紧了。
“爸知道，你心里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他们要抛弃你。”杨建国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几分沉重，“但我也想过，也许他们当初有他们的苦衷……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苦衷？”杨巨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向杨建国，目光里带着一丝锋利，“爸，您觉得有什么样的苦衷，会让一个人把自己的孩子扔在山里，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杨建国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小巨，人这一生，不管遭遇什么，总要给别人留点余地。你现在这么想，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当年他们抛弃你的那一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万一他们真的是迫不得已呢？”
“迫不得已？”杨巨嗤笑了一声，“爸，您别替他们开脱了。如果他们真的迫不得已，难道不能把我送到别人家去养？非要把我扔到山里自生自灭？”
杨建国看着他，眼里既无奈又心疼。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现在气得说这些，爸也不怪你。”杨建国缓缓说道，“可小巨，爸还是那句话，人不能一直活在怨恨里。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
“我这不是让你去认他们，也不是让你一定要原谅他们，只是……我觉得你应该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给自己一个交代。”
“爸，我真的不需要什么交代。”杨巨站起身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杨建国，“在我心里，只有您和姐是我的家人，其他人，早就跟我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