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羞辱
我姥爷对我不是特别亲，从小如此。白家其他人，除了我妈我老舅之外，对我更是排斥。他们似乎不习惯一个外姓人跟白家走太近，即便我是白家的外孙。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体验，是童年的一个春节。往年春节都是跟我爸回陈家过，那一年罕有的跟我妈一起来到了白家。
结果一到了那个白家的祖宅，我就遭受到了来自白家宗亲的一顿白眼儿。连本来没什么地位的远亲，在我到了之后都觉得高人一等了。有几个不着调的，还对我说教讽刺了起来。
当时我爸我妈还没说话，我姥爷先不乐意了。教训那些远亲不要这么对待表亲，还说我作为白家的外孙，是正儿八经一条血脉的后人。
我被给感动坏了，可在半夜拜年的时候，姥爷给宗亲的晚辈一人200块钱红包。给表亲的晚辈一人100块钱红包。
到我这儿，5块钱。
“5块钱！啊？！当着那么多人，到我这就给我5块钱。那把宗亲远亲那些熊孩子笑话的啊，我爸跟着一直到初七都没抬起头来。你说我再尊老爱幼再懂事儿去吧，我能不委屈啊？我告诉你白良，这事儿我不怎么提，但我能记你们老白家一辈子。现在更好了，啊？事情过去多少年了，他白龙湘过冥寿都过10来年了，又给我来了这么一出儿。告诉他，我不稀罕！对，我现在就给他写祭文，这5年阴德赶紧拿回去，放我身上我压力大！”
我这都气冒烟儿了，换成平时，白良肯定得幸灾乐祸跟着刺激我。这次少见，他竟然劝起我来。
“大外甥，首灵~大哥！！我又叫你大哥了行吧？我也没想到老不死的做事儿这么老不死，早先都跟他说的好好的，让他多分你一点儿。要是担心白家的那些人不乐意，就别告诉他们呗，一个人头上抠一个月的阴德下来，攒在一起交给你，那也得几十年呀。实在不行就从我身上分一些给你，我又不是我姐，不出门不惹事儿的，拿那么多阴德干嘛......”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斜眼看他：“啥意思呀白良？”
“没...没啥意思呀......”
“意思我妈占的白家阴德多，我就活该分的少呗？”
“倒是也可以这么解释......”
“我听出来了，你这不是劝我你，你这是点我呢。是，道理我懂，我也没求着你们白家非得要阴德。是不是你主动提出要给我的？是不是白龙湘非得让我当一个负责任的白家家主的？！退一万步说，这个家主也不是我想当的呀，是白莲非得给我的！”
“喂！”白良严肃起来：“跟我跟我爹直呼大号就算了，那是你妈，跟谁俩白莲白莲的招呼呢！”
我双手一摆：“总之都拿走，什么白家家主什么5年阴德，都拿走。我受不起你们白家的厚恩。”
白良这回真开始劝我了，蹲在我旁边说着软话：“你先消消气，你姥爷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辈子都是重男轻女，聚亲排外，欺软怕硬，欺男霸女的。说句实话，5年阴德我都没想到他能舍得给你。就像当年，我真没想到他能给你这个外姓人5块钱压岁钱。这都是老大的面子了。”
我调换二郎腿，带动身子扭向另一边，不耐烦的扇手：“拉倒吧，你可别替他洗了。”
白良跟过来：“我说真的呢，你光看到给你5块钱了，其他外姓表亲堂亲的孩子，连个拜年的资格都没有呢。就你拿5块钱压岁钱那年，我姑家有个孙子，合计着跟白家套近乎也给带来了，年夜饭愣是给安排到跟狗一桌儿。”
我半歪着头看他：“真事儿？”
“绝对真事儿呀~给我姑都气哭了。”
“我是说狗都有一桌儿？那年我从头到尾都没上过桌！”
“这你就纯挑理了，不让你上桌是嫌你外姓人。跟狗安排一桌纯侮辱人，我爸那是看不上他家才故意这么安排的。”
我挤眉弄眼道：“哎你就说说，谁家老人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再看不上去吧，也不至于这么对人家孩子呀。”
“可不是么，自那以后我姑就不跟白家往来了。一直到后来他儿子认祖归宗，心都从来没放在白家过。”
我一晃神儿：“你说的你姑的儿子，不会是白厚宗吧？”
“就他呀~”
“跟狗一桌儿的孙子，就白厚宗儿子刘俊？”
“对呗~”
我笑了：“欸呀握去，我说的他们爷俩能勾结龙门教拆自家墙角呢，合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冲着当年的那顿饭来的啊。”
白良到这会儿也不隐瞒了：“说实话，我也是最近才回过味儿来。合计着白家族内那么多秘术，他要是想有所作为，没必要非得跟龙门教勾结打你手里祭文的主意。最起码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一上来就那么猛呀。肯定是想顺便报当年的一饭之仇，才把矛头对准了你这个当代家主的。”
“我能说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我心里也委屈啊~”
“总之老头子糊涂一辈子，自己没落个好人缘，白家也给搞得四壁透风。但阴德的事儿你真不用太介意，5年是很少了，但这就跟是个破处效应。
“破什么效应？”
“破窗效应！反正就是只要开了这个局，后面的都好商量。他肯定也想多留些资本，看看你后面的表现。再者说了，5年也不少了，5年的阴德加持，换算成普通人的阴德，最少得攒个二三十年。你算算人生能有几个二三十年。老头子肯定也是怕你吃多了嚼不烂......”
白良和稀泥有一套，他不是当老好人的那种，经他劝解过后，我会由衷的感觉有那么点儿道理。
“阴德的事儿就不说了，但5块钱的事儿肯定不能这么算了，说记一辈子就记一辈子！”
“对，咱就给他记着，我也跟他记着愁呢！”
“那就说说吧，这5年的阴德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加持的效果该如何验证。”
“都已经验证了呀。”
“什么时候验证了？”
白良半认真半开玩笑道：“就刚才，这么大委屈你都忍住了，没点儿超自然的抵抗力，一般人不得气吐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