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艺术家
“他老先生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我们这次带了剧本和乐谱，想让他给点意见。”
少女听到“艺术家”三个字，脸上的防备倒是褪了些，但仍旧不松口：“我爷爷确实有点名气……不过，他可最烦别人敲门聊天。你们要是真的有急事，可以把东西留下，我替你们转交。”
林闲神色不变：“哎哟，那可不行。我们的剧本里面不少地方要和郝老师当面讨论。光留东西，没意义啊。”
少女撅起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爷爷昨天才熬夜创作，今天白天都在鼓捣他的乐器，说谁也别来烦他。”
吴青青叹口气，试探着问：“那……他大概要忙多久？”
少女想了想，耸耸肩：“那得看他心情，有时候一忙一整天，谁都不理。”
林闲呵呵笑了两声，诚恳地说：“没关系，我们可以等。我们很有诚意，就在这儿等他忙完，哪怕等到下午、晚上，也行。”
少女闻言，似乎有点惊讶：“你们真要等？这楼道可没空调，也没椅子，闷得很。”
林闲摊了摊手：“一点小困难不算什么，为了见郝老师，吃点苦也值得。”
林闲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少女本想再劝两句，见他这么固执，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她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那表情，似乎在心里打架。
少女轻声嘟囔：“你们这么等着，也怪尴尬的。要不……要不先进来坐会儿？我爷爷要是还不想见你们，那就晚上再说吧。”
吴青青欣喜地追问：“真的可以进去？不会打扰到郝老师吗？”
少女犹豫地咬了咬下唇：“我也不敢保证我爷爷不生气。可是让你们在楼道一直站着，多少有点……算了，你们跟我进来吧。但先说明，我爷爷脾气很怪，一旦他不高兴，你们可得自求多福。”
林闲连连点头：“没问题！小妹妹，你放心，我们安安静静，不给老人家添麻烦。”
少女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把门打开。
屋内的格局一览无遗：客厅不大，四处堆满了乐器盒子和散乱的乐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油墨纸香和淡淡的灰尘味。
吴青青捂着鼻子，小声感慨：“还真是艺术家的工作环境啊。”
林闲轻笑，朝少女竖起拇指：“很有艺术氛围。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小妹妹、小妹妹地叫吧？”
少女抿了下嘴：“我姓郝，叫郝吟晨。随便叫我郝郝也行。”
吴青青微笑附和：“好的，郝郝，真是个好名字。”
郝吟晨对这个夸赞没什么感觉，随手把几本乐器杂志挪开，清理出沙发一角：“你们先坐。
我爷爷在里屋，那是他的书房兼录音室。
我得提醒你们，他要是正在创作，八匹马都拉不动。你们见到他，也别大声喧哗。”
林闲感激地道：“明白，我们绝对保持安静。”
屋里椅子少得可怜，幸好沙发够宽，林闲和吴青青并肩坐下，小李只能硬着头皮站到角落，似乎和那堆乐器箱子融为一体。
吴青青小声吐槽：“我感觉和那些吉他、二胡挤在一起，真怕不小心碰坏。”
林闲拍了拍她肩膀，笑嘻嘻：“你小心点就好。别让郝老师抓到把柄。”
郝吟晨看了几秒，突然问：“要不要给你们倒点水喝？家里没啥好茶，都是最普通的茶叶。”
吴青青忙起身：“不用，不用麻烦！我们带了茶叶，可以自己泡。”
郝吟晨摊摊手：“无所谓，你们就随便吧，我还得回房写作业。等我爷爷要出来的时候，我会先看看情况，然后再告诉你们。”
林闲忙道谢：“谢谢啦，你去忙你的就好。”
少女一边朝里屋走，一边又回头看了他们几眼，神色莫名。
似乎她仍在思考，这些陌生人到底哪儿来的热情——居然甘愿耗在这堆乐器堆里等一个脾气古怪的老爷子。
不多时，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拉着的窗帘，勉强照亮满地杂乱。
吴青青瞧着那一堆堆乐器箱子和乐谱，心里痒痒。
吴青青轻声：“林闲，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郝老师没公开的神曲？要是能翻看一二，说不定能学到不少。”
林闲挑挑眉，故作神秘：“好奇是好奇，但人家孙女可说了，别乱动人家的东西。万一让郝老师看到，前功尽弃。”
吴青青遗憾地咂咂嘴：“也是。我们这次可不能捅篓子。”
小李依旧端着那袋乐谱和茶叶，表情尴尬：“林导，您看这东西，我先放哪儿啊？我都快成雕塑了。”
林闲扫视四周：“随便找个角落吧。别压着那些乐谱。”
小李轻手轻脚，把袋子放到沙发脚下。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挂钟，发现已经临近下午一点。
小李小声问：“林导，郝老师一整天都不出来，那我们要等多久啊？”
林闲从容不迫：“你还记得我说过吗？哪怕等到晚上，也要见一面。”
吴青青嘟囔：“希望别真拖到深夜。等太久我可会饿。”
林闲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了几句，像是在筹划着下一步。有时还会抬头环顾四周，看着那堆乐器若有所思。
时间一点点溜走。客厅里异常安静，只有时不时传来里屋偶尔的“咚”或者“当”声，像是什么敲击或者调音的声音。
转眼到了下午三点。太阳光逐渐偏斜，窗外的蝉鸣也渐渐微弱。
客厅里，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吴青青哀怨地伸展胳膊：“我腰都快断了。干坐着太难熬。”
林闲瞄了眼里屋那扇紧闭的门：“还没有动静……看来郝老师真的是忙透了。”
小李提议：“要不，我出去买点冷饮？顺便活动一下。”
吴青青马上同意：“好，买冰可乐！不然我都要中暑。”
林闲想了想，点头道：“行，你去买点饮料和零食。可别跑远了，郝老师要突然出现，我得第一时间招呼你回来。”
小李笑呵呵：“放心，我就去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五分钟就回。”
他拿上手机，匆匆离开。吴青青看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苦笑：“小李都成了后勤了。”
林闲拍了拍她：“那也是好事。至少有人给我们打理琐碎。”
吴青青略微探身：“林闲，我突然有个猜想。会不会郝老师根本就不愿见我们，只是让孙女把我们放进来，免得我们在楼道挨冻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