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沐沐立马崇拜地看着她：

“周姐姐真厉害！我这就带你去。”

他领着老周进入禁地，又故意失足跌进隐秘地洞，让老周去找人救他，给她自由活动的机会。

老周转头碰到我，装作一脸着急：

“你师弟掉进了前面的地洞里，我一普通人没办法，你快去救他吧。”

我点点头，临走前特意嘱咐她：

“这是我师门禁地，危险重重，你快出去！”

“哎！好好好！”

我知道，我一离开她就迫不及待地往禁地深处走了。

既然林沐沐说这里有镇山阵的秘密，她不可能不去找。

我跳进地洞时，林沐沐正和一众师兄妹围成一圈吃点心。

“师姐你来了！”

师妹擦擦嘴，给我让了一个位置。

然后挨个汇报。

“禁地前一百米，我布了一个毒瘴阵，中瘴的人会脑子混乱，又哭又笑。”

“前二百米我放了灵雷，整整五十个。”

“前三百米我挖了巨坑……”

他们按照我说的布下了各种危险的阵法，只要留她一条命就行。

年纪最小的师妹犹豫很久问：

“虽然她是魔族奸细，但咱们这么坑她是不是太坏了？”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一世，她死在魔族血阵中，尸骨无存。

在场这么多师兄师妹，没有一个人留了全尸。

云霄宗被破，庇护的山下城镇没了依仗，魔族如同蝗虫过境，把原本富饶安乐的地界变成被绝望包裹的地狱。

我们这么做残忍吗？

不，对敌人仁慈才是真的残忍。

我说：

“这禁地越难闯，她才会对自己的发现深信不疑。”

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带他们离开，转头发现林沐沐愣愣地站在地洞深处。

“这是什么？”

师妹凑过去，只见是一面嵌进墙里的镜子。

“师叔醉酒时曾无意间说过，禁地里藏着上古时期留下的一些宝贝，前尘镜就是其中之一。我们没一个人信，原来还真有。”

我没在意，只说：“这些东西威力无穷，不要乱碰，出去告知师父吧。”

晚上我早早入睡，躺在床上却突然感知到了林沐沐的通感术。

我不解，施法跟他连上后却看见了禁地里的前尘镜。

镜中一片血腥，是柳芷举剑屠杀的一幕。

“我都看见了。”

林沐沐说：“上一世柳芷成功了，她带着魔族屠戮了师门。”

我一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继续说：“原来如此，半个月前你突然变得反常，对我格外好，又提前预知了柳芷要叛变的消息，我们才能提前防范。师姐，你是不是……经历了那一世？”

我默然：

“是。”

只听林沐沐松了一口气，长叹：“果然如此，还好，我们重来了一世。”

“师姐，我只能看到我以死相搏，对柳芷拔剑，后面都看不见了。你告诉我，我有没有伤到她？”

回想起上一世，小师弟在我怀里断气前苦笑：

“都怪我……平时不好好学，竟然一剑也没伤到她。”

可他尽力了。

我知道。

林沐沐执着地等着我回应，我便点了头：

“有，你的剑刺穿了她左臂，多亏有你。”

他高兴得语调上扬：“我可真厉害。”

半晌，他唤我：

“师姐。”

“嗯？”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守住云霄宗。”

“一定。”

柳芷为了得到镇山阵的破解之法，跑到师祖面前献殷勤。

被他使唤倒了三天粪，喂了五天灵猪，还不小心被后山的蛇吞了，困了三天才被放出来。

再见到她时，柳芷双目无神，眼底乌青。

好歹没有空手而归，师祖告诉了她关于镇山阵的破解之法。

另一边，老周被禁地折磨数天后终于在一处山壁上看到了另一个法子。

两个人各怀鬼胎，为了在魔尊面前抢功，根本不打算跟对方通气。

终于等到师父跟我离山这天。

柳芷在山门口送我们，眼里的兴奋都藏不住。

“师父师叔放心，弟子一定会把云霄宗打理好。”

师父深深地看了他很久。

“柳芷啊，你来师门多久了？”

柳芷一愣：

“十五年。”

十五年的光阴，即便是冷血动物也该焐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