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奇怪的刀痕
因为萧瑾的打点，苏灵雪终于有个地方可以给自己安静思考了。
她找了根还算干净的草梗，沾上口水，在墙上画出林怀远身上的刀痕。
狱卒见她对着墙研究，立刻警惕地走过来，“你做什么？你想越狱？”
“我又没罪我越什么狱。”苏灵雪懒得给他们白眼，继续对着那是十几处刀痕琢磨。
刀痕左右都有，若她没记错，以左边居多。
凶手是和林怀远有仇么，为何逮着左边一直砍，右边好像只有三两处刀伤。
况且，她看林怀远的衣裳还穿得整齐，连领子都翻得好好的，不像是经历过打斗的模样。
难道是凶手窜出来就杀，林怀远毫无还手之力？
还是凶手先给了林怀远致命一击，直到林怀远失去还手的能力，凶手才慢条斯理地继续残害林怀远的尸体？
可不是说，林怀远的人缘极好么？
即便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就只是看在惠安侯和永安郡主的份上，应该没人敢动林怀远才对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灵雪歪着脑袋看墙上的痕迹，又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脑中灵光乍现。
林怀远身上的刀痕十分奇怪，刀刀向内走。
若是凶手杀人，必定是刀刀向外的。
为何林怀远身上的刀痕是向内的？
苏灵雪比划片刻，若是想要刀痕向内，就只能自己捅自己。
可还有一个奇怪之处，那就是凶手为何喜欢攻击林怀远的右半身。
苏灵雪举起手比划了两边，又发现一个盲点。
她的方向与林怀远的方向相反，也就是说，以林怀远的角度，他是右半边挨了不少刀伤。
而她要是没记错，林怀远惯使右手。
林怀远自己砍自己，因为右手有力，因此大部分伤口都集中在右边。
苏灵雪被这个猜想惊得说不出话，背靠着墙，慢慢跌坐在地上。
林怀远为什么要自戕？
以他们前日见面时的状态来看，林怀远没有表露出任何要自戕的倾向。
他的每句话都在为自己立人设、刷好感。
一个要自戕的人怎么会想要立人设？
他最不在乎的应该就是别人的目光才对。
不但林怀远没有自戕倾向，连自戕的动机都没有。
虽然永安郡主生了病，但是惠安侯和惠安侯夫人必定会出于愧疚对他极好，这对林怀远来说可是大好机会。
他这个时候自戕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苏灵雪想得脑袋都快炸了，就随意地躺在地上，透过窄小的窗口看着天上月亮。
不知为何，月亮总是笼罩着一层灰扑扑的雾。
次日一早，苏灵雪便叫住狱卒，要求见一见海大人。
“你？”狱卒蹙眉看她，“海大人忙得很，怕是没有空闲来见你。”
苏灵雪早猜到这些狱卒不会乖乖听话，她平静地看向狱卒们。
“你们别忘了，萧大人很照顾我。你们也不希望我出去之后向萧大人告你们的状吧？”
狱卒们还真担心萧瑾报复。
毕竟萧瑾的官阶比他们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迫于萧瑾名声的威严，狱卒们决定还是给她找来海大人。
海大人正在屋里唱小曲，悠闲惬意，听见狱卒说苏灵雪要见他，顿时横眉冷竖。
“本官哪有空见她！这件事就是她做的，她还想狡辩不成？！”
海大人摆摆手，“出去出去，再为这点小事吵到本官，要你们好看。”
狱卒为难地看着他，“大人，我们也不想威胁您啊，可是苏灵雪和萧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还不是忌惮萧大人。”
一想到萧瑾，海大人立刻坐直了身子。
是哦，还有个萧瑾在苏灵雪背后撑腰。
想到这点，海大人也不再似方才那么硬气了。
他没好气地说：“你先去问她，见本官做什么。若是无要紧事，本官可要她好看！”
狱卒们来去匆匆，只待会一句口信。
“大人，苏灵雪说她知道林怀远是谁杀的。”
海大人摸着胡子，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猖狂大笑。
“还能是谁，不就是她自己么？本官差点就真的去见她。真是信了她的鬼话！告诉她，不必再挣扎了，只要一找到证据就能立刻定她的罪！”
狱卒们挠挠头，尴尬地看着海大人。
“苏灵雪好像知道您会这样说。她告诉小的，让您等着看，仵作一定看不出尸体的异样。”
海大人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颇有些生气。
“哦？那她的意思是她比仵作更厉害！还是因为她就是凶手，所以她知道尸体哪里不对劲！”
狱卒不敢乱回答，生怕被海大人抓住泄愤。
而海大人铁了心不去见苏灵雪。
他只要等着仵作确定林怀远身上的致命伤口，再顺腾摸瓜找到凶器，最后找到证据证明是苏灵雪杀的就可以了。
海大人苦等了一天，却只等来仵作一句：“尸体身上的伤痕都很怪异，致命伤是第一刀，凶器是林怀远放在身边自保用的匕首，但是由于刀痕与寻常伤口不一样，所以找不到林怀远被杀的关键性证据。”
海大人一听这话，急得跳起来。
“你这仵作怎么干的？！现在还找不到证据！你知道陛下今日问起林怀远被杀一事我答不上来多丢脸么？那还是惠安侯的未来女婿，这么大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这官迟早要被陛下贬谪！”
仵作有多年经验，见多了海大人这种毫无水平只会吩咐手下人的庸官，撇撇嘴角道：“大人，我是仵作，不是捕快，更不是您，我怎么知道他是被谁杀的？我只负责验尸体。”
“我不管，你必须要给我查出来林怀远是怎么死的。”
海大人不管不顾地拍着桌子下死命令，“否则我就告诉陛下你这个仵作功力不够，才会导致案件迟迟没有进展！到时候所有的事情你都得负责！”
“若是大人觉得都推给我，你就能逃过一劫，大人尽管试试。”仵作冷哼一声，他是几十年的老仵作，若这点脾气都没有，早就被人拿捏死了。
海大人气急败坏，却又没有办法，还得靠着仵作验尸提供信息，他才好去抓人。
奈何惠安侯那边根本等不了。
他不但在朝堂上抓住他责问为何还没抓到凶手，而且还公然在陛下面前提起他办案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