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让你受苦了
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老太太一阵心疼,再看钱洵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静初走到老太太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老太太脸色一变,看向钱洵杉的眼神更加冰冷。
“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处理。”老太太淡淡地对安长宁说道。
安长宁如蒙大赦,起身对着老太太磕了个头,起身跟着静初走了出去。
安长宁从老太太的院子出来,一路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身形消瘦,却依然挺拔如松。
是盛君书!
安长宁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飞奔过去,紧紧抓住盛君书的手,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世子爷……”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盛君书反手握住她的手,入手冰凉,心疼得像针扎一样。
“我卧病在床,竟不知外面发生了这样的事,”盛君书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自责,“让你受委屈了。”
安长宁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我在佛堂日日夜夜为世子祈福,也算是朝夕相伴了。”
盛君书心中更加愧疚,轻轻拥住她,柔声道:“让你受苦了。”
回到院子,盛君书立刻吩咐下人:“快去准备姜汤,还有热水,多拿几床厚被子来!”
下人们不敢怠慢,一溜烟地去了。
安长宁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着道谢:“谢谢世子爷。”
盛君书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强撑着笑容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
“快别说了,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他扶着安长宁在暖榻上坐下,亲自端起一杯热茶递到她手里。
安长宁双手接过茶杯,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双眼。
“世子爷,您别担心,我没事的。”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盛君书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安长宁受了委屈,却还要强颜欢笑,都是为了他。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他握住安长宁的手,语气坚定,“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了。”
安长宁抬头看着他,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一抹坚定。
“我相信世子爷。”
盛君书眉心微蹙,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我在院外多少也听见些风言风语,表兄没对你做什么吧?”
安长宁闻言,却是凄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真的没事?”盛君书显然不信,追问道,“你脸色这般苍白,可别瞒着我。”
安长宁咬了咬下唇,似是鼓足了勇气,低声道:“我听见表少爷和人私会,故意发出动静,将他引过来的。”
“故意?”盛君书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疑惑更甚。
安长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双膝一软,直直跪倒在盛君书面前,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世子爷,我实在是舍不得你,佛堂苦寒,夫人给我的都是残羹剩饭,我根本活不过这个月……”
盛君书心口一窒,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安长宁,果然消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只剩尖尖的下巴,更显楚楚可怜。
安长宁偷偷抬眼观察盛君书的神色,见他没有流露出厌恶,心中稍定,继续哭诉道:“我还有私心,是为了世子……”
“为了我?”盛君书更加疑惑,伸手想将安长宁扶起来,却被她躲开。
安长宁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望着盛君书,哽咽道:“我见表少爷实际上不学无术,却靠着小聪明处处压着世子一头,实在是德不配位,我咽不下这口气,才以身犯险,要替世子出气!”
盛君书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随口提起的话,安长宁竟一直记在心里。
安长宁见盛君书不语,以为他不信,急忙解释道:“要是表少爷是个德才兼备的,我断不会做此事,可偏偏他是个无德之人,我这才……”
“好了,别说了。”盛君书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将安长宁从地上扶起来,轻轻搂在怀里,心疼地叹道,“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安长宁依偎在盛君书怀中,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眸色坚定:“我是因为喜欢世子,才做这些,为心爱之人做事,万死不辞!”
盛君书听完安长宁的剖白,心中感慨万千,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家中人待我凉薄,没想到,竟是你这丫头真心待我。”
安长宁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眼角还带着泪痕,却难掩幸福的微笑。
夜深了,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
两人依偎在一起,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安长宁早早醒来,伺候盛君书洗漱更衣。
盛君书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
他轻轻拉住安长宁的手,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柔声道:“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安长宁羞红了脸,低声道:“能伺候世子爷,是奴婢的福分。”
两人并肩走出房门,穿过回廊,前往正厅用早膳。
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几个洒扫的丫鬟婆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儿个夜里,表少爷在偏院私会侍女,被老夫人当场抓住了!”
“可不是嘛!听说那侍女被打得皮开肉绽,活活疼死了!”
“真是造孽啊!那表少爷也是个风流成性的,府里的丫鬟都被他祸害了不少!”
“嘘!小声点!被听见了可就糟了!”
众人正说得起劲,一抬头,却见盛君书和安长宁并肩走了过来,顿时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盛君书面色平静,眼神却带着几分威严,冷冷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院子里不许传这些风言风语,昨日之事,权当不知,都散了吧!”
下人们哪敢多言,连忙应声称是,各自散去,继续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