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查清楚了
火势终于渐渐被控制住，浓烟也逐渐散去。
废墟中，芳菊的身体被烧得焦黑，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着安长宁，发出嘶哑的诅咒：“安…长宁…你…不得…好…死…”
说完，她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呛人的烟味还未散尽，安长宁咳嗽着醒来，眼前一片模糊，只有盛君书焦急的面容隐约可见。胸口火辣辣的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一般。
“长宁！你醒了！”盛君书的声音带着颤抖，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安长宁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没事…”
盛君书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混合着汗水和烟尘的味道，却让安长宁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盛君书一遍遍地重复着，语气中满是后怕。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当天晚上，老太太的院子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老太太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厉声问道：“查清楚了吗？这火究竟是怎么起来的？”
跪在地上的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回老夫人，查…查清楚了…是…是芳菊…”
“芳菊？”老太太眉头紧锁，“她为什么要放火？她一个丫鬟，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管家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芳菊…她…她嫉妒安姨娘…被册封为平妻…她…她想和安姨娘同归于尽…”
“荒唐！”老太太怒喝一声，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一个丫鬟，竟然如此大胆！简直是目无王法！”
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老太太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点燃。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吩咐道：“重新布置一间新房，送世子和世子夫人入洞房。”
新房布置得虽然仓促，却也温馨舒适。红烛摇曳，映照着安长宁略显苍白的脸庞。盛君书端起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长宁，”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今日之事，让你受惊了。”
安长宁接过酒杯，与他交杯共饮。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一丝苦涩，却也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君书，”安长宁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谢谢你。”
盛君书微微一笑，将她拥入怀中。红烛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仿佛要将这温馨的时刻永远定格。
夜深了，窗外虫鸣阵阵。安长宁依偎在盛君书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进入了梦乡。
晨曦透过窗棂洒入房内，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长宁起身，略感酸痛的身子提醒着她昨夜的惊险。
盛君书已不在房内，想来是去处理府中事务了。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焦糊味，昨夜的火灾仿佛还在眼前。
丫鬟们鱼贯而入，服侍安长宁梳洗打扮。繁复的衣裳一层层叠加，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脖颈酸痛，却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
“世子夫人，世子爷在前厅等候，请您过去敬茶。”领头的丫鬟恭敬地说道。
安长宁点点头，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向前厅。
前厅内，老太太正襟危坐，钱氏立于一旁。盛君书站在老太太身旁，见到安长宁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安长宁上前，跪在地上，双手捧起茶杯，“祖母请用茶。”
老太太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满是慈爱，“好孩子，快起来吧。”
安长宁又向钱氏敬茶，钱氏的脸色有些复杂，但还是接过了茶杯，“以后好好服侍世子，孝敬长辈。”
“媳妇谨记。”安长宁恭顺地回答。
敬茶完毕，钱洵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厅中。他殷勤地围在钱氏身边，嘘寒问暖，俨然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引得钱氏连连夸赞。
“洵杉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钱氏满意地笑道。
钱洵杉的目光落在安长宁身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看着世子夫人，我倒是想起吴夫人刚嫁进府的时候，也是这般温婉娴静，对母亲更是孝顺至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时表嫂每日晨昏定省，从不懈怠，母亲也常常夸赞表嫂贤惠。”
钱氏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她看不起吴和雅的出身，但吴和雅刚进门时确实对她恭敬有加。如今吴和雅被禁足，府中事务繁多，钱氏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钱洵杉察言观色，趁机说道：“母亲，如今世子也成家立业了，不如就放了和雅吧。她一人在佛堂清修，也怪可怜的。”
老太太闻言，沉吟片刻，说道：“把吴氏带过来。”
片刻之后，吴和雅被带到了前厅。她原本还想在安长宁面前摆摆架子，但看到老太太严肃的面容，以及自己被解禁的现实，她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母亲，媳妇知错了，以后一定谨守妇道，再不敢犯错。”吴和雅哽咽着说道。
老太太冷哼一声，“起来吧。以后好好安分守己，莫要再惹是生非。”
吴和雅连忙起身，偷偷地打量了安长宁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前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投射出菱形的碎金。安长宁轻抿一口清茶，茶香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焦糊味，昨夜的火舌仿佛仍在眼前跳跃。
盛君书放下茶盏，温声说道：“今日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安长宁微微颔首：“多谢世子爷关心，已无大碍。”
“那便好，”盛君书起身，“陪我去风味轩走走，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