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凶相

陈祥和孙钟兰猜测家里不知道陈辉的行踪，一定急死了，赶紧准备送陈辉回去。陈祥急忙对孙钟兰说道：“那两个熟鸡蛋给小辉带着，我这就骑车把他送回去！”

孙钟兰赶紧那两个熟鸡蛋塞到陈辉手里，然后又气又心疼地说道：“小辉，回家以后一定要好好听话，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先跟大人讲一声，不要再自己乱跑了，知道了吗？”

陈辉可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点点头说道：“奶奶，我知道了！”

陈祥推出二八大杠，陈辉自觉地爬到自行车的横梁上，双手握着车轮头，防止掉下去。陈祥快速推几步，然后踩到脚踏上，另一只腿一甩，便骑着车走了。

到家以后，陈祥把出门找陈辉的人一一叫了回来。陈华打公用电话询问情况，小卖部人的接起电话，高兴地说道：“陈华，你快回来吧，你家陈辉找到啦！”

陈华喜出望外，骑着车赶紧往家赶。到了家，看到陈辉，陈华赶紧问道：“小辉，你跑哪去了？”

陈辉看到父亲的样子，有点害怕，喃喃地说道：“阿爹，我去农场找爷爷奶奶了。”

陈华眼泪都快下来了，举起手就要打，手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一下陈辉的屁股。在场的几个人都劝道：“孩子安然无恙找到就行了，这比什么都重要，算了算了！”

陈辉两眼朦胧，眼泪快要掉下来了，赶紧跑过去抱着陈祥。陈祥蹲下身子，说道：“小辉，以后一定要乖，听话，不然大人得多着急！”

陈辉带着哭腔说道：“嗯，我一定听话！”

八岁的陈辉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同村的兄弟俩就喜欢欺负陈辉，每次放学以后，他们就会在回家的路上堵陈辉，把陈辉摔倒以后，踢两脚就跑了。

被打几次以后，陈辉都开始害怕放学了，每次放学，他都会躲到学校的公共厕所里，等学校里的人走差不多了，他才慢慢从厕所里走出来，一个人默默地回家。

兄弟俩没有堵到陈辉，也没多等，以为陈辉从另一条路回家了。第二天，他们就在另一条路堵着，结果还是没看到，这让他们有点生气，决定下次直接在校门口堵。

陈辉逃过几次以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是今天，他没想到，这兄弟俩一直在校门口等着他呢。

就在陈辉慢慢地走出学校大门，庆幸又躲过一劫的时候，两个恐怖的身影正凶狠得意地看着他。陈辉也看到了他们，一下子不知所措，这时候老师也回家了，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没办法，他只能撒腿就跑，企图绕开他们跑回家。结果被两兄弟包抄，不出所料，又被抓到了，被两人按在身底下，任凭陈辉如何用力挣扎，都摆脱不来两人，被他们死死地按着。

陈辉有点呼吸困难，哭着说道：“放开我，我难受！”

那兄弟俩白等好几天，正憋着气呢，其中一个人说道：“今天我们得好好教训你，就是要打到你哭，让你下次还躲着我们。”

陈辉还是一个劲地哭道：“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告诉阿爹，阿爹肯定会打你们的！”

另一个人愤怒地说道：“还敢告状，你要是敢跟大人告状就不是男子汉，还会烂嘴巴！”

陈辉苦苦哀求道：“你们快起来，我难受死了，快喘不上来气了！”

两人这才站起身，刚要接着踢两脚。突然，陈辉的头部突然冒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黑色头像，看起来极度恐怖，恶狠狠地瞪着两人，低吼一声。

兄弟俩吓得尿了裤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双腿发软，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边跑一边哭着大喊：“怪物啊，有怪物啊……”

回家以后，兄弟俩就告状，说陈辉是怪物。大人们当然不会相信，就当成孩子之间的嬉戏打闹。

自此之后，两人看到陈辉便绕着走，有时候怕陈辉看到自己。一放学就躲到公共厕所里，猜测陈辉已经走出校门以后，才鬼鬼祟祟地从厕所出来，默默地走回家。

陈辉也不知道两人为什么突然这么怕自己，便想主动与他们交朋友。兄弟俩不敢忤逆，在学校里已然成了陈辉的小弟。

陈辉用酒瓶子装水带到学校喝，没钱买吸管和糖精，兄弟俩立马安排上。无论是玩纸牌还是弹玻璃球，两兄弟都会经常出现在陈辉身旁，给他加油打气！有时候，兄弟俩还会偷拿家里的零钱买零食，大部分都分给陈辉，陈辉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陈辉学习虽然不是顶尖的，也算是中上游吧。而兄弟俩却是对学习一窍不通，每次有上级部门来学校抽查考试，兄弟俩必然会被强制放一天假。兄弟俩也不敢回家，就在学校外面随处溜达，等到了放学时间，才假装和别人一样放学回家。

时间很快，初中毕业之后，陈辉虽然没有考上县里的高中，但也考上了乡镇里最好的高中——红榴中学。兄弟俩初中毕业以后，就随着打工的人群去大城市打工去了。

这时的陈辉，已经有了一个十一岁的妹妹陈迦瑶，兄妹俩感情特别好，陈辉有什么好吃的，肯定会偷偷留一半，带回来给妹妹吃。

暑假里，一家人犯了难，高额的学费让这一家又蒙上了阴影。快到交学费的日子了，家里凑的钱还远远不够。李云英说道：“先吃饭吧，明天我去我几个姐姐家，看能不能借来钱。”

陈辉的大姨、二姨和舅舅都住在别的镇上，李云英还不会骑自行车，只能骑三轮车过去。

她先去了大姐家，大姐很想帮她，可是她家的情况比李云英家也强不了多少。她拿出一大半的积蓄说道：“老四，我这里只能借给你六百块钱。”

李云英接过钱，感激地说道：“大姐，你家也困难，你能借我这么多钱，我很已经很感激了。姐夫，他能同意吗？”

她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家里还留一点，他不会说什么的，孩子上学要紧！”

李云英谢过大姐，接着又去了二姐家。陈辉二姨家在市场卖菜，稍微富裕一点，但是，陈辉的二姨做不了主，也只能借六百给李云英。虽然不多，但李云英已经很高兴了。

至于陈辉的舅舅家，他家两个儿子，需要钱的地方更多，就没有打扰，带着一千二百块钱回家了。

家里砸锅卖铁凑了一千，加上借来的一千二，还差一千四百块钱。还有一天就是交学费的日子了，一家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陈辉有时候都想放弃了，他不想看着家里为自己的学费，东奔西走，唉声叹气，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假装无所谓地说道：“阿爹阿娘，要不这学我就不上了，以后如果上大学了，需要更多的钱。听说现在打工也能赚不少钱，我还不如跟着打工的人一起去大城市打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