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圈套
赵正冷哼一声，锐利的眼神扫过赵洪，沉声道：“赏赐？你当我是糊涂吗？这可是五皇子的御赐之物，方才顺天府已经开始紧急查探，说是五殿下的玉佩丢失，这事在京城已是传遍，你倒是胆子大，还敢把它堂而皇之地摆在家中！”
赵洪一听，不由得愣住了，旋即脸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冷笑一声：“父亲，这算得了什么？五皇子亲自赏赐我的，难道还有假？顺天府再查探也是白查，我直接告诉他们便是。”
赵正脸色更加阴沉，盯着他，缓缓说道：“赵洪，你怎么就这么愚蠢！五皇子什么时候赏赐你的？是否有其他人在场能作证？还是说，你仅凭一面之词，就以为别人会相信你？若是对方反咬一口，说你偷了他的玉佩，那你可如何自证清白？”
赵洪闻言，微微一怔，神色不禁有些犹豫，回忆起那日射箭场上的情形。
他沉默片刻，才道：“只有姜云公主在场，若真有问题，她自会为我作证。”
赵正冷冷一笑：“姜云公主？公主岂会为你这区区都尉做证？再者，她对五殿下倾心，万一反咬你一口，你又该如何应对？到时候，没有证人、没有凭据，你拿什么证明这玉佩是五皇子赏的？”
赵洪被父亲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眼神闪烁，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背后有太子撑腰，五皇子再怎么刁难，也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而已，不至于真的掀起大风浪。
于是强作镇定地道：“父亲，您也未免太小心了。区区五殿下，真能奈我何？再说了，这事也就是个误会，难不成他还敢对我下手不成？”
赵正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冷冷道：“愚蠢！你以为五皇子还是从前那个懦弱的纨绔吗？他今日故意在你面前藏拙，给你赏赐玉佩，处处都透着算计。”
赵洪被父亲这番话说得心里一震，回想起今日在射箭场上的一幕幕，隐约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他不甘心，咬了咬牙，依旧嘴硬道：“就算他算计我，又能如何？这玉佩本就是他亲手赏的，便是闹到太子那里去，五皇子也难讨得好处。”
赵正冷笑一声：“愚蠢！若是没有其他人在场，五皇子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到时候，你不仅要面对顺天府的盘查，甚至会让太子殿下也卷入这场风波中。若真闹大了，太子怕是未必会保你周全。”
赵正沉吟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
他拍了拍赵洪的肩膀，沉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主动出击了。跟我去顺天府，见府尹陈明泽。主动把玉佩交还上去，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清楚，或许还能解开这一局。”
与此同时，柳闲接到了顺天府尹的通知，也带着随从来到了顺天府衙门。
顺天府尹陈明泽已经在门口等候，见柳闲驾到，连忙俯身行礼。
“殿下大驾光临，末将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陈明泽拱手低头，恭敬之至。
柳闲淡淡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玩味：“陈府尹不必多礼，本殿只是听说顺天府查到了些线索，特意前来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偷取皇上所赐之物。”
陈明泽一听，连忙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户部侍郎赵大人已带着令郎赵洪前来，他们说此玉佩乃是殿下亲手赏赐的，但此事未有其他证人……因此，臣一时难以下定论，还望殿下明察。”
柳闲冷笑一声，语气冰冷：“你说本殿随手赏赐？这可是皇上亲赐之物，岂是随意可赏的？赵洪，本殿看你不过是找借口，故意诬赖罢了！”
赵洪脸色一变，目光一闪，强行辩解道：“殿下，属下确实未曾欺瞒。此玉佩的确是殿下所赐，因属下的箭术表现突出，所以殿下才……”
话未说完，赵正突然上前一步，沉声道：“殿下息怒！犬子年少气盛，若有失言之处，还请殿下海涵。不过此事关乎真伪，若殿下不嫌麻烦，不如让犬子当场展示一番箭术，或许就能证明他说的是否属实了。”
顺天府尹陈明泽一听，连忙拱手道：“殿下，户部侍郎的提议倒也有几分道理。若是赵都尉箭术高超，或许能为他之言增添几分可信度。请殿下示下。”
柳闲眯起眼睛，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沉吟片刻，似是被激怒，淡淡道：“本殿倒是没必要自证清白。不过，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便如你们所愿。本殿倒要看看，赵洪的箭术到底有何了不起！”
柳闲目光如刀，扫过赵洪与赵正，淡淡地抬了抬下巴：“赵洪，你先来吧。”
赵洪内心暗暗咒骂，脸上却强自镇定。
此刻容不得退缩，若是退后一步，便是彻底失了底气。
于是他上前几步，接过弓箭，调整了一下呼吸，朝不远处的箭靶瞄准。
“呼——”他深吸一口气，拉满弓，箭矢应声而出。
准确地射在了箭靶的红心边缘，虽不算完全命中红心，但已然不俗。
周围众人见状，点头称赞：“赵都尉不愧是军中之人，这一箭，倒是颇有功底。”
赵洪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得意地朝柳闲看了一眼，似在示威。
柳闲却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丝不屑。
他缓缓走到射位前，接过侍卫递来的弓箭，神色悠然。
随意地瞄了一眼箭靶，仿佛并不在意一般。
他轻轻拉弓，竟似未使多大力气，弓却拉得满满当当，毫无吃力之色。
下一瞬间，箭矢破空而出，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直直钉在靶心，箭尾还微微颤动着。
众人一片哗然，目露惊诧，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这箭法……殿下竟然如此精准？！”
“这一箭之力，明显比赵都尉的还要强上几分，五殿下竟然深藏不露！”
赵洪看着那根稳稳插在靶心的箭，脸色青白交替。
他心中虽怒，却无从辩解，只能暗暗咬牙。
柳闲淡然收回弓箭，轻轻笑道：“本殿箭术尚可，不知赵都尉觉得如何？既然如此，本殿箭法不弱，又何必赏赐区区一块玉佩给旁人？赵都尉莫不是在诓骗本殿？”
赵洪一时语塞，脸色愈加难堪，额头上渗出冷汗，话也说不出一句来。
就在这时，赵正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他意识到，从头到尾，这都是柳闲精心布下的一个圈套。
赵正额头上冷汗涔涔，连忙拱手行礼，弯腰道：“殿下明察，犬子年少无知，妄信谣言，实在是被一时蒙蔽，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宽恕他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