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凑个热闹
此言一出，柳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柳祺摇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目光沉了几分。
柳衡直接呆住了，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周围的侍卫和文臣们纷纷安静了下来，猎场上瞬间变得死寂，气氛骤然凝固。
柳暝沉了沉脸色，率先开口：“五弟，你可别开这种玩笑。边关苦寒，战事艰险，咱们这些人去反倒是添乱，影响军心，岂不是徒增父皇烦忧？”
柳闲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三皇兄这话就不对了。身为皇子，怎能害怕战事？更何况，边关需要人手，咱们皇子带头，既能提振士气，又能安抚民心。至于影响军心——咱们可是皇子，能影响军心的，只有鼓舞吧？”
柳衡脸色一变，忍不住插话：“五哥，皇上一直不让咱们轻易离京，肯定不会答应这种事的。您还是别乱想了。”
柳闲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这可不一定。你们没听说吗？如今民间议论纷纷，都在夸赞皇子镇守边关，为国分忧。父皇若听了，心里高兴，说不定就真的会同意呢。”
柳衡瞳孔微微一缩，连忙摆手：“那……那还是算了吧。我平日体弱，骑术又不好，上了战场恐怕会拖累五哥您。不如让三哥去吧，三哥功夫好，肯定能杀敌立功。”
“胡说！”柳暝怒声反驳，脸色难看至极。
“我才刚接手京畿防务，这时候离开，岂不是让父皇更操心？倒是七弟年轻有为，正适合去磨练一番。”
柳衡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推辞：“三哥您可别乱开玩笑，我才刚学会射箭，这种事还是交给太子殿下吧，太子文武双全，肯定比咱们都适合！”
柳祺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眉头微皱：“七弟，你这话什么意思？父皇让我协助处理朝务，这种时候岂能离开京城？再说了，五弟既然有此豪情壮志，那还是让他一个人去吧。”
肃穆之中突然响起一阵钟声，紧接着，护卫列队整齐而开。
一抹金黄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只见景帝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气势威严，龙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皇帝的到来，让原本还在互相讥讽、推辞的几位皇子立刻收敛了言辞。
各自策马退后几步，低头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众皇子齐声道。
景帝抬手示意他们平身，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顿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今日你们的兴致都不错啊。”
三皇子柳暝率先开口，笑着说道：“回禀父皇，今日天气清朗，实在是难得的好日子，儿臣自是精神十足，想为父皇争光。”
柳祺也摇着折扇，脸上挂着谦逊的笑意：“父皇圣驾亲临，这等机会难得，儿臣也定当尽力而为，不辜负父皇的厚望。”
柳衡随声附和，虽然年纪较轻。
但语气中也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头：“儿臣也一定拼尽全力！”
景帝微微颔首，似乎对几人的态度还算满意。
他看向场中的其他人，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今日朕设此狩猎，不仅是为了活动筋骨，更想看看你们这些儿郎的表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猎场之上，谁狩猎的猎物最多，朕便将这柄‘赤霄宝弓’赏赐给他！”
话音一落，众人齐齐抬头看向皇帝手中的弓。
那是一柄通体赤红的宝弓，弓身雕刻着繁复的龙纹，隐隐散发着一股摄人的威严。
几位皇子的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战意。
“赤霄宝弓！”柳暝低声惊呼，目光炙热。
柳衡也是双眼发亮，满脸不可置信：“这不是父皇最珍视的宝弓吗？据说……只有太子才能得到传承啊！”
柳祺的神情则瞬间变得复杂，虽然他是太子。
但今日这场狩猎若是输了这弓，他的面子可就丢得干干净净了。
“赤霄宝弓乃是大周皇室的传承之物。”
景帝的声音在猎场上回荡，“今日，谁能证明自己，朕自然将此弓赐予他！”
场上的气氛立刻紧绷了几分。
几位皇子脸上都是志在必得的神色，彼此之间的暗中较量已经悄然开始。
柳闲坐在马上，眉眼懒散，目光扫了一眼手中龙纹赤霄弓的皇帝。
又看了看前方摩拳擦掌、眼神炙热的几位皇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父皇，儿臣自知箭法不精，与各位皇兄相比更是差得远了。这种事，儿臣恐怕难以胜任，不如退居一旁，免得给皇家丢脸。”
此话一出，柳衡当即嗤笑一声，低声说道：“五哥倒是自知之明。”语气中满是嘲弄。
柳祺的折扇轻轻一摇，目光含笑。
却带着一丝冷意：“五弟说得倒轻巧。可父皇的赤霄宝弓，岂能让你袖手旁观？五弟难道不想为皇家争光吗？”
柳暝则干脆挑了挑眉，冷笑道：“五弟若觉得自己箭法不行，可以尽力一试嘛。就算猎不到猎物，也无妨，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你连试都不敢试吧。”
几人的话里话外，尽是讥讽。
柳闲坐在马上，闻言淡淡一笑，毫不在意，仿佛根本没听出这些冷嘲热讽。
然而，景帝却冷冷地扫了柳闲一眼，语气威严：“荒唐！身为皇子，怎能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今日，朕命你必须参加狩猎！”
柳闲轻轻叹了口气，低头行礼：“儿臣遵命。”
几位皇兄见状，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显然已经在心中准备看柳闲的笑话。
柳闲策马缓缓离开人群时，几位皇兄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这五弟也真是好笑，这种场合居然还想逃避。”
柳衡轻声道，语气中透着幸灾乐祸。
“今日这场狩猎，若他能猎到一只兔子就算不错了。”柳暝冷笑。
“随他去吧。”柳祺的声音淡淡，“箭术不行，心术更不正，也只能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