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很润
柳闲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捻起茶盏，微微低头，品了一口茶，声音平和：“柳姑娘言重了。其实，诗文这种东西，说到底也只是些空洞的修辞。我所作的不过是抄些前人的字句罢了。只是眼下的朋友不在，这些事也无从多言。”
柳画闻言，微微点头，似乎并不深究。
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原来如此，既然如此，李公子倒也不必再谦虚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柳闲微微抬眼，看向她：“什么问题？”
柳画不禁轻挑了下眉，目光飘忽，似有些难以启齿：“上次青楼相见，您匆匆而去，竟连一句告辞也未曾留下。是我不美吗？为何您会那般匆忙走掉？”
她的话语有些带着挑逗，眼神透出一抹轻佻，似乎在故意撩拨他。
柳闲瞥了她一眼，心中明了她的用意。
但面上却依旧淡然自若，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柳姑娘美得如同天上仙子，哪有男人能抵挡得住？我不过是急事在身，才未曾停留片刻。”
柳画微微一愣，随即低笑：“原来如此。那李公子，若我不急事，能否陪您多待一会儿呢？”
柳闲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柳姑娘如此美丽，岂能容我错过？要不，如今就随我一同离开，不如也去见识一下我带来的新鲜事物，如何？”
柳画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似乎被他这话挑起了兴趣。
她轻轻掩嘴一笑，但眼里那抹挑逗渐渐收敛，语气也不再那么轻佻：“李公子，您这话说得倒是直白，倒让我有些吃惊。只是，您也知道，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带走的。”
柳闲轻轻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看似毫不在意：“柳姑娘若觉得不方便，倒也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尊重是应该的。”他眼神微微扫过她，心中却早已洞察了她的不安。
柳画的笑容渐渐恢复了她一贯的温婉，但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却显露无疑。
“既然如此，李公子倒也识趣。”
柳画的语气已经变得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我虽然喜欢与聪明人交谈，但也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柳闲点点头，放下茶杯，眼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
他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她的防备。
表面上的拒绝，只是掩盖内心的不愿。
毕竟，一个被青楼藏着的花魁，如何能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并未再坚持，反而用一种更加淡然的口吻道：“既然如此，那便随缘吧。我并无强求，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才有此言。”
他站起身来，朝她微微欠身：“柳姑娘若有事忙，我便不打扰了。以后若是有机会，愿再与您共谈。”
柳画轻轻点头，似乎有些不舍，又似乎带着几分不甘：“李公子果然不同寻常。你我虽不熟，但若有机会，还请多多指教。”
柳闲略微一笑，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位花魁，表面上冷静，实际上心思深沉。
这种人，不容小觑。
走在巷子里，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对话中，心底轻笑。
转角处，柳闲见到陆松正站在一处茶摊前，手中拿着一只酒杯，似乎在等待什么。
柳闲走近时，轻轻皱了皱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一股浓重的胭脂水粉味，虽然掩盖得不太彻底，但足以让人察觉。
他心中一动，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陆松脖子上，眼神一凝。
那儿，隐隐约约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像是一个吻痕。
“陆松，看来你倒是玩的尽兴啊。”
柳闲故作随意地开口，嘴角带着一抹戏谑。
陆松听到声音，微微一愣，随即急忙将脖子转开，脸色有些发红，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殿下别逗我了，哪里是玩得尽兴啊，只是闲着没事干，顺便消磨时间罢了。”
柳闲挑了挑眉，步伐悠然走近。
“消磨时间？那倒是个好理由。你这消磨时间的方式倒是挺‘独特’的。”
陆松的脸更红了，赶紧笑道：“殿下您可别误会。我这不是为了娱乐，也没什么风流事，只是这醉红颜的姑娘们……很润。”
他轻咳了一声，似乎在为自己的话辩解，却显得有些心虚。
柳闲低笑出声，眼中透出一丝轻蔑：“润？你倒是挺会形容的。”
柳闲哈哈一笑，完全没有打算刁难他，反而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说道：“润得很？看来你真是没少享受了。”
他轻轻摆了摆手，“不过，这样也好。”
两人相视一笑，陆松的尴尬终于缓和了一些，脸色也稍微恢复了几分正常。
他转身准备离开：“既然殿下也看出来了，那我就不再解释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闲点点头，摆手示意：“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陆松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街巷。
而柳闲则继续向前，脚步悠闲，脑海里却在想着其他事情。
另一边柳画的房间内，茶香依旧氤氲。
她微微靠在雕花木椅上，手指摩挲着杯沿，神情安然。
可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却显得格外深沉。
门扉轻轻一响，伴随着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一个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的背后。
他穿着一身灰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只有那双寒意森森的眼睛露了出来。
“为何不动手？”男人的声音沙哑，如同深夜里的寒风刺入骨髓。
他站在柳画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她，显然对刚才的局面不满。
柳画的手轻轻顿了一下，随即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动作优雅如常。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清冷中带着几分慵懒：“动手？为什么要动手？”
灰袍人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鸷：“那就是五皇子！一个废物！今日你与他独处的机会绝佳，杀了他，谁会怀疑到你头上？”
柳画淡淡一笑，将茶杯放下，眼神微微转向窗外。
夜色如墨，灯火通明的京城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月光下，喧嚣渐渐归于宁静。
“独处的机会绝佳？”柳画重复了一句，声音依旧平缓，带着一丝戏谑，“就算是绝佳又如何？你以为他那点微薄的存在能对谁产生威胁？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皇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