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看见
看着大爷脸上惊喜的笑容，我露出欲哭无泪的神情。
自从我的眼睛能看见后，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每天晚上我都要开灯才能入睡。
对于我来说，确实有有一丝苦恼。
如果可以的话，他能控诉一下自己不想天天看到鬼吗？
因为每次见到鬼，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小子，这可是天赐的福分，别人想还得不到，你得好好珍惜，知道了吗？”
大爷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激动地叮嘱我，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羡慕。
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辩解，好在大爷没有继续探讨下去，贴近我的耳朵小声说话。
“你看到的那两人就是我们今天做法事要超度的灵魂，跟我猜想的没错，他们还徘徊在附近。”
大爷的话刚说完，眼前的两道身影突然晃了晃，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眨了眨眼睛，确定他们不见了。
“阿叔伯，他们听见你的话跑了！”
大爷见怪不怪，摆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
“无所谓，他们也跑不到哪里去，等法事做起来，还不是要乖乖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鬼魂还在世上无非是让活人遭罪，他们要是真的为他们儿子好，就该早早离去，而不是待在这里。”
不知道大爷是不是故意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音量拔高了不少，眼眶中的瞳孔也在四周巡视。
我摸着胸口的令牌，深呼吸一口气，缩了缩脖子。
跟着阿爷来到主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后传来急促的狗叫声，吓得我差点没站稳摔个狗刨地。
“王家小子在吗？我是来给你们做法事的!”
大爷清了清嗓子朝里面喊道。
很快，狗叫声停了，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环视一圈，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才将门全部打开。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寒暄，弓着腰把我和大爷迎了进来。
“高人，您终于来了，快请进来，破庙小，还请别嫌弃。”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男人的模样，脸色苍白，双眼周围的黑眼圈显得格外明显，眼中的疲惫感一看就知道几天没合眼。
进去里面，男人的老婆和孩子也在，一男一女，女孩长的比较瘦弱，倒是男孩，油光发亮，平时没少吃好的。
男人叫王伟，他的妻子也是村里人，叫谢瑶，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王兴，是弟弟，女儿叫王招弟，是姐姐。
“高人来了，您请坐，王招弟，坐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泡茶！”
谢瑶笑着招呼我们坐下，扭头却凶狠地朝姐姐咆哮，那副模样，堪比发怒的母老虎。
弟弟见了，更是笑着拍手道：“泡茶！泡茶！嘿嘿嘿……”
姐姐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起来，一瘸一拐地小跑去厨房，经过我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姐姐瞪了我一眼。
我有些不明白，歪着脑袋思考，好像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敌意那么大？
来不及多想，我已经被男人妻子拉到沙发上坐下，听着大爷和王伟的对话。
“你现在怎么样？”
“非常不好，我现在都不敢闭眼，一闭眼我就能听到我阿爸阿妈鬼哭狼嚎，甚至还跪下来磕头，您说说，这场面我做儿子的怎能受得了？”
“这是他们有未了的心愿，用这种方式警醒你，你有问他们吗？”
“问了，可我不管怎么问，他们都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在哭，后来我受不了了，跟着他们一起磕头，他们才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说他们没法走……”
大爷皱着眉头，疑惑问道：“你确定他们是这样说的？那你父母生前有疾病缠身吗？或者是其他的你没告诉我？”
“高人！冤枉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绝对没有隐瞒，我阿爸阿妈生前身体可好了，除了我阿爸腿脚不便，但也没听说有其他疾病啊！”
男人面容愁苦，嚷嚷着辩解。
“高人，把你介绍给我的那人说您在做法事上德高望重，我求求你帮帮我，早日把我阿爸阿妈送去极乐世界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你放心，给您的香火钱，我绝对双手奉上！”
要不是大爷及时拦住男人，恐怕他就要给大爷下跪，磕头哀求。
至于他口中的香火钱有多少不知道，能让大爷出手自然是不低，如此一来，到我手上的这笔少说也有几百块吧。
大爷看了一眼雾蒙蒙的天，安慰道。
“现在还早做不了法事，等天亮看看，你再坚持坚持一晚上。”
“好！我听高人的！”男子激动地点了点头，赶紧答应下来。
交谈刚结束，姐姐端着杯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等她端上来，谢瑶叉着腰指着姐姐的脑门破口大骂。
“一天到晚干什么吃的，泡个茶都磨磨唧唧，白养你那么大！”
“手脚还不麻利点！赶紧给两位高人端过去！”
姐姐低着头不敢吭声，只能照做。
“高人，喝点粗茶，乡野地方没什么名贵的茶叶，还请不要嫌弃。”
谢瑶赶紧赔着笑脸客套道。
借着喝水的缝隙，我看了一眼姐姐，她依然低垂着头坐在角落一声不吭，哪怕她她弟弟捶打她，她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噗呲——
突然喝到咸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小心吐了出来，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高人？怎么了？是这茶有问题吗？”
谢瑶说着，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皱着眉头看向我。
如此，我明白了，只有我这杯茶放了盐。
我笑了笑道：“茶很好喝，是我口渴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了。”
“没事就好，不够喝我让她再去泡。”
说完，谢瑶再次朝姐姐咆哮：“眼瞎了吗？还不赶紧给高人再泡一杯！”
我赶紧出声阻止：“不用麻烦了，我不渴了，这杯够了。”
姐姐诧异的抬头看向我，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眼中闪过一丝细微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