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广安所
李察、霍文祺与柳枫三人,历经重重磨难,终至百丈岭之巅。相较于上山之路,下山之行显得较为轻松,他们一路朝着桂阳县城的方向前行,时而翻山越岭,时而穿谷而行。柳枫依旧走在队伍最前,话语不多,却以实际行动默默守护着这个小团队。
当夜幕开始降临,三人抵达了外沙村。李察先行返回家中,妥善安排霍文祺后,见到了久违的母亲与弟弟。然而,他心中始终挂念着朱茹。
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汹涌,李察迫不及待地出门寻找朱茹。刚迈出家门,便遇到了卓俐。卓俐领着他来到一棵树下,那里站着令他魂牵梦绕的朱茹。
久别重逢,两人心中皆充满了激动与喜悦。尽管他们还年少,但此刻的李察却产生了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心爱之人紧紧拥抱在怀。
他们坐在树下,诉说着离别后的经历与对未来的憧憬。话题不断,仿佛要将彼此的心意都融入这无边的夜色中。直至夜深,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次日清晨,李察、霍文祺与柳枫再次踏上旅程。他们的目的地是广安所,一个承载着李察未来希望的地方。
广安所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一座八角楼矗立于此,它是此地的标志,是皇封的荣耀,亦是李姓人守护广安所的责任所在。穿过八角楼,他们来到一个小坪,小坪后方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厅,与大厅相连的是数间公房。大厅与公房四周,则是军户的房屋。
此地由一位名叫李得明的老者管理。李察出示了郴州兵备道的行文,表明自己来接管广安所。
对于李得明而言,这正是他所期盼的。他年事已高,已无力再担此重任。如今有上官派来的百户来接管,他自然乐意交出管理权与钥匙。
广安所虽名为军户区,但既非军屯,亦非正兵,实则已与普通村庄无异。这里的居民过着平静且自给自足的生活,耕种着自己的田地,收获着自己的粮食。
李得明如同普通村庄自治性质的管事,并无官身,对军事训练一无所知,但在管理农田生产方面却是个行家。在他的管理下,广安所的仓库里堆满了粮食,军户们的生活也得以保障。
原广安所的多个村庄,如今只剩广安所一个小村庄,且人口稀少,仅二十多户。军户们都在逃避军户身份,现在的广安所,除了不能考文功名外,与普通村庄无二,只是名义上的军户。
原先的军官皆在东林村,广安所不安军官已成惯例。现在州衙安排军官进来,虽无法表达意见,但心知州衙违背了惯例。
在清理出几间空房后,李察与霍文祺安顿下来。他们开始逐步了解此地情况,并与军户们建立联系。
东林村作为曾经的准军户村,已成过往。李国兵的战死、李察的离去,让东林村的军户绝迹。东林村虽仍有几户人家居住,但若李察未曾到来,东林村日后将完全沦为普通村庄。
三日后,那些曾坚决跟随李察、拒绝离去的流民们,在詹德钧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广安所。他们中包括来自二十一个无名山寨的曾为匪的人员,其中有熟悉前往桂阳路途的宜章人。他们的到来,实则揭示了生活的无奈与艰辛,只能追随李察的脚步来到广安所寻求庇护。而他们的到来,也无形中将李察推向了社会的前台。
曾经一心渴望成长的李察,此刻不得不面对流民涌入所带来的种种挑战。他深知,自己与霍文祺、李得明等人尚未建立深厚的信任关系。这两位同伴都在暗中观察李察的表现,若处理得当,他们便会心悦诚服地听从指挥;若处理不当,他们便会保持内心的独立,甚至可能心生异念。因此,李察必须确立明确的办事原则。
在李察眼中,无论是流民还是他认可、不反对的人,都应得到帮助以谋生路。这不仅仅关乎眼前这几十人的生计问题,更是关乎所有无依无靠者的生存大计。尽管李察的穿越是个意外,但既然已身处这个时代,他就必须勇敢面对现实,承担起安置这些流民的重任。
安置流民刻不容缓。在宜章时,李察因无权而无法提出有效的安置方案;如今掌管一个村庄,甚至要肩负一个区域的军事建设重任,他必须妥善安置这些流民。然而,如何安置却是个棘手的问题,若处理不当,便会引发重重矛盾。
李察决定主动应对穿越后的首个难题,结束单纯求长大的生活,进入当世社会,处理社会问题。
经过深思熟虑,李察决定将流民安置在东林村而非广安所内。他动员村民们前往附近的谭家山砍伐木材、搭建厂棚,为流民提供临时住所。广安所的居民见流民并未涌入自己的家园,认为自身利益不会受损,于是纷纷响应李察的号召,帮助流民伐木割草、共渡难关。
东林村原本是一个军户聚集的村落,但如今仅存的军户李国兵已阵亡,其他军户要么逃走、要么改行,甚至有的已阵亡。这个村落似乎已被遗忘,仅剩下七户流民居住于此。他们居住在原本军户建造的房子里,为人本分低调。对于李察的到来与安排,他们表示服从并积极参与了厂棚的建设。
随着李察成为广安所的管事,他提前踏入了社会的漩涡,必须应对各种纷繁复杂的社会事务。幸运的是,他面对的是一个相对简单的小村庄,这为他提供了宝贵的历练机会。
接下来,李察计划对广安所的军户进行训练,包括那些来自廖家弯村的流民。这些流民还携带着竹竿等武器,显然之前也接受过李察的训练。而广安所的军户虽从未接受过正规训练,但作为军户子弟,参加军事训练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起初,因缺乏武器装备,他们只能使用木棍进行训练。但即便如此,也无人提出异议或抱怨。
就在这时,符浩峰带着另外两人来到广安所。其中一人是李察曾经见过的马少飞——符浩峰的师父之子;另一人则叫向成远。符浩峰解释道,他曾跟随马师父学习打铁技艺,并结识了几位师兄弟。此次回桂阳之前,他说服了马师弟和向师弟一同前来投奔李察。
在明末这个动荡的时代,拥有铁匠手艺的人才尤为重要;而像向成远这样聪明机敏的铁匠更是难得的人才。他们的到来无疑为广安所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希望。
符浩峰等人在广安所建起了铁匠炉,开始着手修复仓库中那些已生锈腐蚀的武器装备。他们凭借精湛的技艺与辛勤的努力,将这些废弃的武器重新加工改造成可用的武器装备。这不仅提高了广安所的防御能力,也为接下来的训练和战斗提供了有力保障。
广安所的局势趋于稳定,不同的是,如今有霍文祺在旁,两人可交流武功与军事知识。
一年前,李察当孩子王时,与人摔跤,皆是与一些不会武功的小孩摔跤。如今,他可与霍文祺切磋武艺。霍文祺在宜章众匪将中武功较强,在与官军中的众官将对战中,也占优势,只是高搏龙和李察能与其打成平手。
有李察与霍文祺的武力,加上朱茹的情报,以及柳枫、卓莉等人,训练出一支军队并非难事。
明末的千户所差异颇大,普通的千户所,如原先的广安所,毫无战斗力;较强的千户所,能维护三省边区的治安。
在现代,几百新四军便能开创一片根据地。明末的一个千户所,亦能为打天下提供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