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走访桂阳
李察在广安所展开的田地收复行动,是一场需耐心与策略并重的持久战役。这不仅缘于田地的广泛分布,更在于每一步行动均需确保万无一失。在此过程中,他未放松日常的军事训练与田间生产,这种兵农结合的运作方式,令人联想到汉朝初期社会的风貌。
彼时,汉民兼具兵农双重身份,既保卫家园,又负责粮食生产。此类传统可追溯至夏禹、夏启建立的夏国,当时国人已采用兵农合一的生产模式。由于夏初父系氏族观念初占主导,家庭形态尚未普及,农业生产多以氏族为单位进行。夏国氏族率先开展农业生产,与原有生产方式发生冲突,故需依靠集体力量保护生产活动。
在田间生产方面,李得明一直是李察的重要助手,他拥有丰富的农作物种植与管理经验,擅长依据土地条件灵活调整种植策略。当李察向他介绍番薯、番粟(玉米)、土豆等耐旱作物时,他迅速领悟其中精髓,并立即组织村民进行种植。
随着收复田地行动从土桥村向县城周边推进,李察面临更多挑战与机遇。他需深入调查当地情况,并寻找合适的师资以支持筹建中的“东林学舍”。
李察离开广安所前往县城,顺路是从北门进县城。桂阳县城边,九塘江蜿蜒流过,环绕县城东、南两侧的城墙前,发挥着护城河般的防御作用。
李察穿梭于熙攘的街道,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热闹。当他行至南门外九塘江边时,被眼前的景致深深吸引。两座石拱桥横跨江面,成为两岸交通与文化的纽带。不远处,文塔巍峨耸立,直插云霄,成为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
两座石拱桥中,一座横跨九塘江,连接县城与江南地区;另一座则连接寿江汇入九塘江的入口处的两岸。寿江自南向北流淌,其东侧为民居,西侧为街道,这条街道又称半边街,因位于县城南部,亦称南街。
李察沿寿江街道向南行,来到繁华的南街市场。这里店铺密集,商品种类繁多,人们络绎不绝,穿梭于街头巷尾。他感受着城市的活力与繁荣,同时也在思考未来的计划与方向。
当李察抵达津江村时,天色已暗。他首先参观了村中大厅内的豸史第,这座纪念性建筑令他驻足片刻。豸史第是为纪念津江村大官员朱海而建,朱海的清廉与勤政事迹令他深感敬佩。随后,他漫步于村中小径,欣赏着月色下的田园风光与宁静的乡村生活。
此时,远处传来儿童们清脆的歌声:
“月光光,照津江。
月圆圆,照西园。
西园女子捶白衫,白裳捶得白松松,西园女子嫁老公。
新被新枕头,问你妹姑睡哪头。
......”
这首儿歌以土语音调吟唱,既押韵又富有节奏,展现了当地儿童的纯真与乡村生活的质朴。李察在月色中静静聆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津江村与西园村隔江相望,前者为朱姓聚居地,后者则有何姓、范姓等多姓居民和谐共处。特别是与津江正对的西园村范姓区域,矗立着为纪念布政使范辂而建的绣衣坊,彰显着这片土地的荣耀与历史。
夜幕降临,劳动者纷纷归家,妇女们趁傍晚闲暇来到江边洗衣。李察也在这个时刻,踏着月色来到津江村,寻找一位有地位的族舅。他希望通过族舅了解更多关于津江村及其周边的情况。
族舅详细介绍了津江村朱氏家族的情况,尤其是土地占有状况。对于读书人,也介绍了津江书生的状况,还提及了一位名叫朱庆成的读书人。他说道:“朱庆成虽未取得功名,但酷爱读书,整日沉浸在书海中。然而,他命运多舛,父母早逝,妻子改嫁,现与十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李察对朱庆成产生了浓厚兴趣,问道:“他为何被称为‘有米换不到酒’?”族舅答道:“朱庆成家境贫寒,却酷爱读书,不善农事。他常带着儿子四处蹭饭以维持生计。有一次,同窗好友来访,他为招待好友,不得不四处借米。借米又怕人笑话,于是拿着酒壶去借米,回来时摔了一跤,米也洒出少许。他掩盖酒壶中有米的事实,感慨道:‘有米换不到酒,这是什么日子。’因此得名。”
族舅继续讲述:“别人知朱庆成的底细,心想‘光借到米也招待不了亲朋,你的菜又从何来’。朱庆成虽贫穷,却极爱面子。他常吹嘘自己家境富裕。好友来访,他就去买菜。
此时,朱庆成去买油时,他拿着一个大钵头,因价格问题不满而将整钵头的油倒回店里。他还用同样的方法去买辣椒粉,结果亦是如此。最后,他用钵头粘上的油和辣椒粉,也做成了一碗菜。
他为了生火煮饭,竟去卖柴的地方买柴,与人讲价时,另一人也来讲价干扰,他气愤地拿起两颗柴要打人,另一人也拿两颗柴要对打,一打,追逐,两人都不见了,其实那故意来干扰的人就是他儿子。然而,他家用小灶,最终还是巧妙地用几棵柴火煮熟了一餐饭。”
“在招待好友时,朱庆成故意装了一碗特满的饭给好友吃,好友觉得不好吃便拨平了饭碗。在好友快吃完那碗饭时,朱庆成的儿子说‘颜叔要舔饭了’,而朱庆成却说‘颜叔那碗饭都倒回了那么多饭,还会要吗?’尽管如此,他的好友并未怪责他,反而理解他的处境。”族舅补充道。
李察听完后说道:“这说明朱庆成有应变之才,愿意招待同窗好友,也有基本的为人处世之道。我很想见见这个人。”
李察的用人原则,是扬长避短,只要有才能,那方面的才能都可运用,有短处的人,则必须对其短处进行限制,避免其短处形成危害,人必须综合因素来运用。他对朱庆成的才华与为人产生了极大兴趣,决定亲自拜访这位传奇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