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来，你在扮观音婢？
砰！
宫门陡然被推开，一股凌冽的杀气涌入，把阎立本的画板都差点给吹翻！
定睛一看，阎立本吓的赶紧跪了。
“陛，陛下！您可算回来了！”
李二双目喷火，恶狠狠的在里面扫来扫去，像在找什么人。
但看了一圈，愣是没发现。
阎立本预感到李二的心意，吓的低头不敢吭声。
不过没看见李承乾的李二，终于冷静了一点点。
“阎立本！你在这里干什么？”
“陛下，太子，太子叫微臣来画像的。”
“他叫你画像，他人在哪里？”
阎立本不敢吭声，只是下意识的往中间瞥了一眼。
李世民下意识的看过去，终于发现不对劲。
仔细打量一番后，李二勃然大怒，冲上去一把把李承乾披着的女装给扯了下来，狠狠的仍在地上，还不忘踩个粉碎！
“无耻，下流！堂堂太子，竟然扮女人，还叫人画下来！你还要不要点脸？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究竟想怎样！”
李二越说越气，最后直接咆哮开了。
李承乾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李二自由发挥。
就算放在平时，自己一个呼吸都是错的，更何况现在。
解释就是多余，直接挨着就完了。
了不起，把老子头割了？
李二骂了很久，但突然发现李承乾虽然不吭声，却依旧站在这里，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
“逆子！跪下！朕才走了多久，你就这么不像话，朕将来还怎么把大唐社稷托付给你？？”
李承乾撇撇嘴，很是不屑。
什么托付社稷？
说的真好听。
真有这打算，何必让李泰住武德殿，何必给他的礼仪都和东宫一样？
骂吧，反正就不跪！
我没错，再说咱是什么身份？不跪！
“还不跪下？子不孝，父之过！朕就是从前待你太好了，才让你养成今天的样子！你不跪？朕就踢断你的腿！”
李二果然过来，瞄着李承乾后腿作势就要来一下。
李承乾心中暗骂不已。
老子已经瘸了一只，再给你踹折一条咋办？
不行，不能硬扛，他可是马背上打天下的，惹不起！
冷不丁的，李承乾突然跑到了阎立本旁边这才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您怎么跪微臣？这真折煞微臣了！”
阎立本差点被吓死，赶紧跪下还礼，同时想把李承乾扶起来。
但李承乾一把把他推开，冲着那幅画拜了拜，随即大声哭了。
“母后啊！你怎么就走了呀！你这一走，我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孩子了啊！”
“我腿脚残疾没人怜惜，反而那么多人落井下石，要把我从东宫拉出去！母后，我好害怕！”
“那些小人害我就罢了，父皇现在也要对我下黑手，他要把我另外一条腿也废了！母后，我活不成了，您来带我下去，让我到阴间服侍您去吧！”
李二一听，气的嘴都歪了。
“住口！你这逆子！还有脸提你母后！你母后看见你穿一身女装，怕是气的地下都待不住！你不要诬陷朕，朕哪有对你下黑手？谁说朕要把你另一条腿废了？朕对你们个个寄予厚望，朕怎么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朕……朕心里苦啊！”
李二其实就是过来吓唬一下，没想到儿子这么说自己，一时感觉哽咽，差点哭了。
猛然看见李承乾面前那画好像有些熟悉，李二不假思索的一把扯了过去仔细看了看，随即揉了揉眼，愣住。
“阎立本，你这画的是谁？”
“陛下，这画的就是，就是太子……”
李二咬咬牙，随机摇摇头：“不，不对，这分明是观音婢！你看这眉眼，你看这口鼻，和观音婢一模一样！连神韵都差不多！”
李二摩挲着画，脸上心中的怒气，肉眼可见的消退下去。
李二是什么人？
杀遍天下群雄，把兄弟都干死的狠人！
如果说世上有人能抚慰那颗虎狼之心，恐怕只有长孙无垢。
甚至即便是一张画像，都能让李二心情平复许多。
“后天，就是皇后的忌日，朕正好拿这幅画祭奠她！阎立本，辛苦你了，退下吧！其他人，也都退下吧！朕有话要和太子单独谈谈。”
众人如蒙大赦，拔腿就跑。
顷刻之间，房中只留下李二和李承乾俩人。
“逆子！还不坐过来？”
李承乾只好挨着李二坐下。
“你来说说，究竟为何要穿女装？朕才刚想起来，你穿女装的时候，简直和你母后一模一样！”
李承乾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一番准备，总算没白忙活！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天下聪明之人，恐怕没人比得上父皇，父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李二瞪了一眼，但立马舒展眉头，脸上多了一抹喜色。
“原来，你是特意打扮成你母后的样子，好让阎立德把她画下来，朕说的没错吧？”
李承乾点点头，叹了口气：“最近母后频频托梦，想来她是思念的厉害，儿臣也常因为思念母后而落泪，奈何没有母后的画像，愚笨如我，只能出此下策。不想差点让父皇打断我的那条好腿，陷父皇于不仁不义，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赶紧废了我吧！”
李二见他说的哀婉，不禁一阵心疼。
手心手背都是肉，也许魏王确实更合意，但太子毕竟也是亲生的，疼爱那是必然的。
想想儿子女装打扮原来只是因为思念观音婢，这拳拳之心，怎能不叫人动容？
而自己，刚才却错怪了孩子，差点把人那条好使的腿又给弄断……
惭愧啊！
“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父皇怎么会废了你？不瞒你说，父皇也思念你的母后，自她走后这么多年，朕一直没有立后，为的就是让她放心，不让你们兄弟几个丢了嫡出的身份！难得你对你母后这么用心，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那样绝情？”
妙啊！
这亲情牌一出，李二直接绝口不提废太子的事。
想想那帮上蹿下跳的家伙，李承乾心里暗爽。
不过快乐总是短暂的，李二很快就看见宫殿里拜访的三清雕像，看看到处铺放的经书，蒲团，道袍……
这心里顿时又不舒坦起来，朝廷的各种密报，也再次涌上心头。
然而看着长孙无垢的画像，想着过几天就要祭奠皇后，属实不想把事情闹大。
强压一口怒气，李二站了起来。
“把你母后的画像放好，朕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