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人偶
“你不觉得这些人偶太过逼真了吗？”
苏轻舟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警惕，“他们的表情，细节……简直不像是手工雕刻出来的。”
何展飞这才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每一个人偶的眼神里都充满了诡异的真实感，仿佛那些眼珠正在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动。
“这些不会是……”何展飞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底闪过一抹不安，“真的人变成的吧？”
苏轻舟没有回答，手中的纸鬼符文微微颤抖。
“这里是黎州用鬼鞋转移出来的鬼域，他把我们拉到这里，绝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们迷路。每一个规则的背后，都隐藏着生门和死门……”
“你的意思是，这里本身就是一个规则场？”
江远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手中的锁链轻轻摇晃，发出低沉的金属声，“如果是规则场，那我们从进入这里开始，就已经触发了规则。”
苏轻舟点点头，镜鬼的碎片泛起微弱的光。
她用目光追逐着镜片上的模糊影像，低声说道：“只要我们触发了条件，这些人偶……恐怕不会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引擎声，几道微弱的车灯光芒在灰雾中隐隐可见。
黎州缓缓停下警车，目光扫过街道两旁，那些陈旧的商铺和橱窗里摆放的人偶，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黎州，这里……是什么鬼地方？”陆千秋一边下车，一边忍不住环顾四周。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这些人偶怎么都盯着我们看？！”
黎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街边最近的一个橱窗前，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人偶上。
那是一位穿着婚纱的新娘，栩栩如生的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空洞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人偶的眼睛……”
陆千秋站在他身后，背后冷汗涔涔，咽了口唾沫，“好像真的在看我们。”
黎州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摸了摸橱窗中的人偶。
他的动作很轻，但触碰到的一瞬间，脸色却微微一沉，声音低哑：“这是人皮。”
“什么？！”陆千秋惊呼一声。
猛地后退几步，像是触电般瞪着那人偶，“你是说……这些人偶都是……用人做的？”
黎州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静，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不只是用人做的。这些人偶本来就是人，被规则强行‘定格’成了这个样子。”
陆千秋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后背贴在警车上，呼吸都开始急促：“你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对不对？你还带我来这里，你疯了吗？！”
黎州冷冷打断他，目光没有离开橱窗中的人偶，“你每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都会被它们观察。”
“观察？”陆千秋声音压低了些，但依旧带着颤抖，“什么意思？”
“这些人偶的规则，是看。”
黎州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只要你不触发它们的条件，它们就不会动。相反——”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一些：“触发规则的人，下场和它们一样。”
陆千秋愣住了，眼神复杂地看向那些人偶。他们的表情、神态都过于真实，甚至还能从他们的五官中看到生前的模样。
“所以，这里以前有过很多人……”陆千秋低声喃喃，声音有些发颤，“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没人知道，也不重要。”黎州站直身体，语气冷淡，“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陆千秋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硬着头皮跟在黎州身后，目光却时刻盯着那些人偶，总觉得它们随时会动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条街道上。
黑色轿车缓缓停下，江远第一个下车，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目光微微一凝。
他的视线落在街道两旁的橱窗里，那些僵硬而空洞的人偶，让他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些东西……”何展飞皱着眉头靠近橱窗，伸手想碰一下，“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别动！”苏轻舟冷冷喝道。
何展飞的手猛地停在半空，回头看向她：“干嘛？我就看看。”
苏轻舟目光冰冷，手中紧握着镜鬼的碎片，低声道：“别随便碰。这些人偶，不是普通的摆设。它们的规则……很可能是被观察或者触碰后触发的。”
何展飞挑了挑眉，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又是规则？我们一路追着黎州，到哪儿都绕不开规则。真是够麻烦的。”
江远冷冷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不想死，就老实点。”
何展飞耸了耸肩，靠在车门上，眼神却忍不住看向那些人偶，嘴里嘟囔道：“真是邪门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偶规则这种东西？”
苏轻舟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手中的镜鬼碎片，低声说道：“黎州一定在这里。他不会随便挑地方，敢把我们引进来，说明他对这里的规则了如指掌。”
“他人在哪？”江远问道，手中的锁链轻轻摇晃，隐隐有符文光芒浮现。
苏轻舟皱眉道：“镜鬼的影像很模糊，这里的环境干扰了镜面的反射规则。不过……应该就在不远处。”
“那还等什么？”何展飞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既然知道他在这儿，就直接逼他出来。”
“别急。”苏轻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里的规则很复杂，我们贸然行动，可能会被他反利用。”
江远点点头，语气冷静：“他的鬼域不可能无限使用。他想消耗我们的力量，我们也可以反过来消耗他的时间。”
江远沉吟片刻，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街道两旁。
冷风掠过，吹起地上几片被霜冻覆盖的枯叶，空气中似乎混杂着一股陈腐的霉味。
他皱了皱眉，向前迈了几步，忽然注意到街道正中央立着一块告示牌。
告示牌表面布满灰尘，边缘有些腐朽，像是被遗弃了许多年。
江远走近几步，抬手擦去牌子上的灰尘，一行简短的字映入眼帘。
“每人只能进入一家店铺。每人只能选一个人偶。未带走人偶者，永远留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