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段徽柔比成杀猪的
广襄侯府的花宴请了京城不少闺秀,定远伯府这边就请了段明曦,段徽柔还有段敏。
姚云意跟段徽柔交好,自然不会请杨姨娘生的女儿,故而段清音没收到帖子。
这明晃晃的打脸,杨姨娘母女岂能不生气,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心里却记了一笔。
花宴这一日,姐妹三个早早的就来荣安堂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规矩大,儿媳,孙女,孙子个个都要来请安。
段明曦因为生病的缘故,故而这段日子没来,她在荣安堂外先见到了段敏。
段敏长得有点像三爷,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性子也多像三夫人,见到段明曦就快步过来见礼,“大姐姐。”
段明曦温柔一笑,上辈子段敏曾去高国公府探望过她,那时她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嫁了个丈夫是个好赌的,还偷了段敏的嫁妆去赌,两夫妻因此闹得很是僵硬,想要和离又牵涉到家族利益离不得。
她自己日子过得苦,知道自己在国公府日子艰难,还记着她。
“咱们一起进去见祖母。”段明曦笑道。
“大姐姐今日这一身衣裳可真好看,衣美人更美。”
段明曦笑了,从袖笼里掏出个小荷包递给段敏,“拿着玩吧。”
段敏没当回事,打开荷包一看,不由唬了一跳,“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段明曦将荷包挂到她身上,“三婶待我好,不过是个小东西给你玩的,什么贵重不贵重,留着吧。”
段敏心中咋舌,沉甸甸的一个赤金嵌各色宝石的镯子,少说也得有六七两重,这还叫小东西?
不是说大姐姐流落在外过得很辛苦吗?
可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反正她梳妆匣里这样的首饰也没几件。
俩人进了荣安堂的院子,就听到有说笑声从里头传出来,能笑得这么张扬的也就是段徽柔了。
段明曦面不改色地与段敏踏上台阶,早有小丫头进去回禀。
二人一进了门,就见里头坐了不少人了。
段清音,段蓉也都在,段清音是庶女就罢了,段蓉却是二夫人生的嫡女,但是能坐在太夫人身边的只有段徽柔。
众人一见段明曦皆是一愣,只见她一身明紫色襦裙,裙摆上用银线勾勒绣着折枝花纹,行走间便有流光闪过,这一身衣裳华丽贵气,越发衬得她容貌姝丽,娇艳不可方物。
段明曦漫不经心抬眼望去,眉目清华,如层波潋滟,将段徽柔脸上的惊愕与恼意收入眸中。
“孙女给祖母请安。”
段明曦的声音一出口,满室的寂静被打破,所有人似乎在这一刻才发现,眼前的人,竟是如此的耀眼生辉。
怎么之前就没发现呢?
太夫人的眼中生出赞叹之色,有这样的姿容,就算是高家的婚事不成,以后也能再挑一个好门第。
“起来吧,你们两个坐下说话。”
段明曦跟段敏相继入座,还未说话,肖氏又来了,紧跟着姜氏与二夫人三夫人也到了。
几个人见到段明曦今日的装扮皆是有些惊讶,姜氏的脸色有点微妙,下意识地去看小女儿,就见徽柔果然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二夫人跟三夫人可就痛快多了,把段明曦好一顿夸,段徽柔的脸色就更差了。
姜氏眉心微蹙,但是也没说什么,只觉得长女穿得这么花枝招展委实没有大家闺秀的娴静之态。
“你们几个今日去广襄侯府,切记要循规蹈矩,不要做失礼之事,免得与名声有损。”
听着太夫人这暗搓搓敲打的话,段明曦面无异色,似乎并未听出来的样子。
段敏一见,本想应答的话也咽了回去。
段徽柔在一旁细声细气地笑道:“祖母,您就放心吧,孙女跟云意关系最好了,会照看着的。”
太夫人知道段徽柔跟段明曦关系不好,但是还是提点一句,“你大姐姐第一次参加京城宴会,你多提点些。”
段徽柔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辞别太夫人,段明曦几个人就要出门,肖氏身为长嫂送她们出去。
出了荣安堂,段徽柔脸色笑容就没了,自顾自的向前走,也不去管段明曦跟段敏。
段敏悄悄翻了个白眼,段徽柔惯会装腔作势,在长辈面前装样子。
肖氏也没去追段徽柔,只让丫头赶紧跟上去,然后对着段敏笑道:“敏妹妹,今日本来我这个做嫂子陪着你们去,只是不巧了,我娘家那边临时有点急事,今日嫂嫂托你多顾着些你大姐姐。”
段敏对肖氏笑道:“大嫂,你放心吧,我会的。”
段明曦看了肖氏一眼,意外她居然托段敏照看她。
肖氏将三人送上马车,段敏跟段明曦一辆车,段徽柔自己坐了一辆,后头跟着丫头婆子,马车滚动慢慢驶离定远伯府。
广襄侯府举办花宴并不是在侯府,而是选在了牡丹台。
牡丹台是近几年京城新修的一座园林,虽然比不上锦瑞园宽绰宏大,但是却依山傍水,飞檐翠瓦,汇集天下花草,一步一景,雅致幽深。
正值牡丹花开的季节,牡丹台中花木扶苏,流水潺潺,苔藓成斑,藤萝掩映,端的是美不胜收。
段徽柔憋了一口气,一下了马车也不跟后面二人打招呼,提着裙角就急匆匆地走了。
段敏给气的脸色都变了,她可不是长房的庶女,当下就说道:“看来二姐姐一点也没将大堂嫂的话放进耳中,也没将长辈的叮嘱当做回事,等回府后,我肯定要好好说一说。”
段明曦看着段敏,“没了张屠户,咱们还能吃带毛猪不成。没她领路,咱们就不会走了?”
段敏没忍住笑了,把段徽柔比成杀猪的可还行?
心情瞬间就好了,挽着段明曦的胳膊说道:“大姐姐,我带你进去,这里我也来过的。我可不是柔姐姐,把别人都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子。”
段明曦正要应声,一扭头的瞬间,忽然看到远处悬挂着端王府徽记的马车徐徐而来。
她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转开幽深的目光,只是看到车而已。